季常问楚桓:“太子可信得过季常。”
楚桓阴沉着脸说道:“季常的为人自然信得过,可他……”
“殿下既然信得过季常的为人,那么也请相信季常的判断,以如今的形势,韩将军与我们联手,诚乃天作之合。”
“为何?”
季常道:“先前说的时机,是萧成器的时机,是将军一人的时机,却不是我南楚太子的时机。”
“哦?你们的时机是什么?”
季常微微一笑:“只要手下兵马足以自保,任何时候都可以高举传国玉玺,招兵买马。”
“这就言过其实了吧?为何我就要等那狗屁时机,你们便不用?”
“韩将军,有句话叫名正而言顺,萧成器与你韩俊争天下,是两虎相争,胜者为王,故而要等时机。可我们不同,这传国玉玺在南楚的皇宫里放了这么多年,不仅我们觉得这是我们的东西,天下人也都觉得这是我们的东西,就连将军你,私底下不也是这么认为的吗?我们拿自己的东西举义旗,招义兵,杀回自己的国土,夺回自己的皇城,天理如此,何须时机二字?”
“所以,若我与你们联手,便也无需等待时机了?”
“当然。将军麾下三十万大军足能护我们周全,而我们则借将军以出师之名,到时将军高举复立南楚的义旗,一则,当年先王治下的南楚百姓深受王恩,南楚贤才必定舍北萧而趋南楚;二则,将军本先王旧部,今高举义旗为护太子、保公主、为先王报仇,此乃义举,天下英雄怎不心生敬佩,心向往之。如此,天下归心,众望所归,何愁大业不成?”
“嗯。”韩俊沉吟片刻,“听上去的确不错,不过,若依你这么说,我既奉太子,又奉南楚,那么,我所打下的天下又是谁的天下呢?”
楚幽突然笑了,说道:“真是迂腐,天下就是天下,谁能号令便是谁的天下,如今连个手指头尖还没碰到,便已想到坐分天下的时候了?”
季常也笑道:“是啊,将军想得未免太远了。”季常回头看看楚桓又转头对韩俊说道,“罢了,我就在这里自作主张与将军坦诚相待吧,我们的打算,的确不只是活着,否则以太子傲骨,城破之日便已自刎以谢天下,又岂会心甘情愿在将军这里寄人篱下,受尽屈辱。”
韩俊将酒杯一方说道:“我就知道,”他点着手指说道,“你们,人虽不多,野心不小。也罢,既然你们如此坦诚,我也要有些诚意,毕竟我们现在的敌人是一样的,我答应同你们联手,共谋天下。”说着又嘿嘿一笑,“这玉玺,我也暂且收下。”
韩俊刚要伸手,季常却先一步把玉玺握在手中,抬头笑道:“既然是联手,便该平等相待,将军手中已有三十万大军,这玉玺,还是我们拿着好。”
韩俊笑道:“季常啊,你这么说可不够仗义,我以三十万兵护尔等周全,不该以玉玺作为报偿吗?”
“将军所言不无道理,不如这样,人手一半。”季常举起两边的玉玺看了看,大方的说道,“来,给你一块大的。”
韩俊接过玉玺,心想,反正这玉玺一时半刻也没什么切实的用处,讪讪地笑了笑:“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