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白羽懒得与他废话,侧身躲开李凌的长枪,顺手摘下悬于楚幽马上的弓箭,猛然翻身跃起竟如枯叶般轻飘飘地落于李凌身后,脚踏马鞍,将弓弦缠住他的脖子,微微用力一抹,便血溅马上。
楚幽怔怔地看着他:“你,挺厉害的么。”
封白羽将面巾一扯勾起嘴角微微一笑:“废话,你跟太监宫女打马球的时候,小爷早就出师苍山了。”
季常大惊:“苍山飘渺宗?”
“是又如何?”
萧鞥与司马增战的正酣,忽见李凌死于马下,又见马上之人根本就不是楚桓,方知自己中计,后方又有马伯安率军而来,慌忙大呼一声:“撤!”立即调转马头,挥剑砍死几名司马家丁,夺路而逃。
司马增拄刀大喊:“萧鞥小儿,休走!再与你爷爷大战三百回合!哈哈哈哈!哈哈哈……”
“司马将军!”
司马增忽然口吐鲜血,坠于马下。
“老将军!老将军!”马伯安匆匆翻身下马,跪行至司马增面前,“老将军,你怎么……”
“莫慌,莫慌。”司马增摆摆手道,“我早就不行了,全凭,全凭一口气……撑到现在。”
“老将军!”马伯安痛哭,“您不该来啊!”
“不能……不来。司马增,老夫食受南楚俸禄,今……王道崩殂,乃为臣者……不能力保之过,乃你我之过!伯安……伯安……”
“是,将军教训的是!”
“老将军。”楚桓泣道,“非马将军之过,乃楚桓之过。”
“太子……公主……太好了,南楚要活下去……活下去……”他握着楚幽和楚桓的手,仰望着天,眼角有泪光闪烁,“今日,我司马增,不负王恩……”
“司马将军!南楚愧对您的忠诚!”楚桓泪流满面,“父王曾说,将军乃国之柱石,无论如何要让将军安享晚年,可是今日……将军不负父王,楚桓却有负父王!”
“不,太子不知,我纵横疆场三十余载,虽先王厚爱,但死于病榻非我所愿,”他混沌的目光竟忽然清明起来,仿佛回到了所向披靡的当年,“青山埋忠骨,马革裹尸还,高兴啊,高兴啊,高兴啊!”
司马增的眼睛终于暗淡了,原本他官拜一品镇国大将军,封左良侯,本应风光大葬,永载南楚史册,可是南楚亡了,今竟不得不草草葬于落凤山下,虎口崖边。
楚桓为此痛哭数日,一来为了司马增之死,二来为了南楚之哀,三来则是为了自己愈发前途未卜的命运。
“几天了,殿下还是郁郁寡欢。”季常说道。
楚幽看看策马独行的楚桓说道:“别说是哥哥,我也觉得于心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