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儿到孑域已经月把时间了。
冬季末的冷意在这个世外山谷里显得格外清晰。
爷爷在流谷河岸边,又呆呆的望了很久,雾气几乎把爷爷侵蚀,融为一体,爷爷却始终一动不动。
羽儿写好了信,好奇的问道:“爷爷?您怎么了?”
爷爷依旧一动不动。
“爷爷?爷爷?......”
羽儿重复了好几遍,只见爷爷呼吸出的白气均匀有致,八字胡须上沾满了露水,深情专注,凝望着河面深处。
良久后才回过神来。
爷爷微微侧目,深情依旧漠然,回复羽儿道:“哦,羽儿啊,没事,没事,信写好了?”
羽儿指着脚下的纸墨道:“写好了”
“好,好,我们走吧,过了桥再往北走50里地就该到了。”
......
他跟爷爷,一行四人又在田间小路上走了很久,总时不时的想着:
“若不是因为遇到了小沫,自己应该继续向北走了吧?村里人的死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不是来找家的么?......”
一个人的旅程,习惯后,就难免适应不了与人结伴。
羽儿在路上时不时总会出现些厌倦的情愫,想摆脱大家自己离开。
可很快便打消了念头,因为多年的流浪使他明白,这里的质朴与贫穷至少还算得上安稳。
这份厌倦的情愫,不过是人们渴望未知的本性罢了。
“人总是对未知的事物充满了好奇与渴望,同时又充满了畏惧。”
这是羽儿在流浪里,给自己得到的答案。
可一想到小沫,他便又狠狠地自责一番,又想着:
“即便走也必须要带着小沫一起离开。”羽儿一边想着,一边狠狠的踢了一脚脚下的土块。
“咕咚——”伴随一声脆响,石块消失在了东方麦田的尽头处。
他甚至来不及想,这近百米的距离,声音是如何快速的传播的,便又看到了东侧的哨兵在岗亭上的风采。
此时已经到了晌午,这也是羽儿到孑域后距离哨兵最近的一次。
只见他们身着深绿色外衣,带着一个黑色鸭舌帽,脖子上挂着一个口哨,在岗亭下的方寸之地左右踱步,无所事事。
他们也似乎看到了羽儿般,便拿起口哨对羽儿用力的吹了声,随后便依次听到远处的哨兵也一个接一个的吹了起来。
在这空旷的麦田之上,这些哨音显得格外的响亮。
他忍不住指着哨兵问:“爷爷,他们是哨兵么?”
爷爷随着手势望去道:“嗯,他们这是在放哨呢,下岗一次,上岗一次,多少年了没有断过。”
“他们从哪儿来的?”
爷爷叹了口气,回头继续赶路,一边回道:“那谁知道,他们都是站岗的士兵,听说最近也要走咯!”
根柱听罢惊讶道:“走?真哩假哩?我咋没听说?”
羽儿也好奇道:“走?去哪儿?”
爷爷:“那谁知道!”
......
一天很快就过去了,又是一天夕阳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