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没想到我变成这样,你还能认得我”黑大汉缓缓踱步走到奶奶跟前,声线醇厚,语气缓慢,眼神焕然,口气里没有一丝情愫。
他叫阿童,原来这个黑大汉也是奶奶的旧识,一个一心想要挣脱牢笼,去往外域的汉子。
他把芷沫递给了奶奶补充到:
“那,这孩子跟着我受了太多委屈,希望姐姐还能念及往日情分,帮阿童照顾好她。”说着用手抹了把粗犷的浓鼻涕,又在自己身上蹭了蹭......
奶奶接过芷沫,颤抖着问道:“她是?”
没等黑大汉说话,奶奶便盯着昏睡的芷沫哽咽着自言自语道:“她,她,她不是小伟的闺女么?我里孙女!她还活着?”
“啥?”身后的孓目父亲域建明见到后连忙踱步走到奶奶身边看了看。
又补充道:“还真是!”说罢又看了看阿童,他很想问一句眼前这个黑大汉是谁,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就这么又漠然的站在了奶奶身后。
小沫大伯一贯如此,沉默寡言,疑问与心事从来都是咽在肚子里,除非逢年过节,和村民们把酒言欢之时,才会絮叨个不停。
也许也是基于这个原因,他精瘦的体质,又总显迟钝,行动笨拙,给人感觉身子骨不怎协调。
往日里村民们还总喜欢打趣说:“你这娃,跑恁麻溜,怕不是你亲生里吧?!”
小沫大伯对此,也从来不与计较,一笑而过。
......
“是,阿童前几日刚给她取了个名字,叫芷沫,当年捡起她时也不知道是谁,见着可怜,就留着照顾着,额,虽然早已经知道他是姐姐孙女,但还是不舍得送回来。就怕你们又把孩子丢了!”
奶奶听罢埋怨道:“哎!都是小伟那个孽障!”
阿童见罢又道:“孩子记性极好,也能思考,有主见,但依旧不能行走,没有嗅觉,可今早呼吸道似乎受到了感染,我也是不得已才把孩子送过来的,我想姐姐应有办法医治才是。”
奶奶看了看芷沫,定了定口气道:“姐姐会尽力的,只是早年姐姐也很尽力的做了,可你知道这需要时间。不是一两年就能医治好的......”
阿童听罢低下了头,黯然道:“自然知道,今后芷沫就交给姐姐了。”
奶奶随口问道:“交给我?阿童啊,你不留下来么?”
“不了,只是走前阿童想弄清楚一件事。”
“啥事儿?”
“村里究竟出了什么事儿?”
......
问题一出,奶奶以及身后的所有人,都从恍惚中回过神来。
似乎听到了关乎于自己的事。
栎落这时却突然从奶奶身后探头道:
“奶奶,爹爹怎么也不见了,难道爹爹也......”
他看着身后仅剩的长辈和孩子们,似乎一夜之间便成长了许多,不在是哪个一心只想追着小沫玩的孩子了。
奶奶看着眼前的栎落,又看了看怀里的芷沫,抬起头若有所思。
天空出现的迷雾,遮挡了阳光,那枯树枝里,却溅起了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