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来到一处破庙前,刚刚打听到一个令他们振奋的消息。
少年的岳丈家竟然是城中巨富。
“莫老头,你且先在这等我。你这副断手跛脚模样,去了岂不是丢我的人?”
少年抓过一把枯草,垫成小床把莫观扶了上去。这两年莫观愈发苍老,却不像常人正常老去的情况……。
自姬夏修炼以后他越发能感觉得到老人身上的变化。
莫观笑呵呵的说道:“你小子可别掉进温柔乡里回不来,忘记我这糟老头子。”
少年摩挲着下巴刚刚长起的些许胡须说道:“有可能,到时候看看我那未婚妻给不给带人入赘,不给人进去,又不给我钱的话你就只能住在这里等死了。”
“行吧,到时候记得来给我老人家收尸就行。”
莫观说完躺在枯草之上,挪了挪身子找到舒服的位置闭上双眼沉沉睡去,不多时便响起鼾声。
姬夏见他睡着,从兜里翻出一个纸包放在老人旁边,里边是热乎乎的包子。闻着香味他忍不住吞了又吞口水,可是还是没有动那纸包分毫。
那是他刚刚骗莫观说去如厕时用身上积攒已久的钱给莫观买的。
他也不知道这老头还能活多久。多吃点好吃的总是没错的,自己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吃。
姬夏走出庙门向着南越城出发,他轻弹胸前挂着的木坠陷入沉思。他也不知道这桩婚约还算不算数,人家还认不认。
万一被撵出来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岂不是要丢上大面。莫老头这个人其实最爱面子,这回就不让他去了。
“臭小子。”
莫观看着少年离去的背影,眼眶湿润起来。这些年少年总是把乞讨到的好东西给他吃,有了肉包子也不舍得自己独享。总会带回给自己,然后说吃过了。
他觉得怎么也不能让那少年当赘婿,做一辈子被女人骑在头上的窝囊废,莫观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个玉扳指。
自言自语道:“大不了这张老脸不要了,带他回家便是。”
……
姬夏一路打听,终于是来到他的岳家门前,牌匾上赵府二字,竟是用金粉所写,好大的气派。
他搓了搓手,向着门口那看门的家丁走去……。
“嘿,这位小哥,我看您身姿挺拔,气宇不凡。想必在这府中肯定也是受重用的那一批人,就往这一站都指不定有多少丫鬟暗恋着您呢。”
姬夏对着那比自己矮上半头,身高不足六尺的黢黑家丁谄媚说道。
那家丁闻言咳了两嗓子,微正身子,怪不得青梅姑娘老是吩咐他去做事。原来是看上自己又不敢说,也罢,等找个机会自己去开口吧。毕竟是个小丫头,害羞很正常的。
“你这小乞丐倒是会说话,你等着。小爷我去给你拿点剩饭剩菜……”
那家丁小六对眼前这个会说话的干净小乞儿颇为满意,不像那些只会说什么行行好,不给就一直缠着的臭乞丐。
姬夏从怀中掏出了最后的家产,二十文钱。塞到家丁小六手里:“唉,小哥您误会了,我不是来要剩饭剩菜的。”
“哦?那小兄弟你是来干嘛的。”
小六掂了掂手里还带有些许温热的铜钱。喜笑颜开,也对姬夏换了个称呼。
姬夏叹息道:“小孩没娘,说来话长。在下乃是赵老爷远亲,远的不能再远那种。无奈家中被洪水冲垮,逃难来到锦州。祈求赵老爷收留,能给上一份喂马扫地的差事谋个生路便好。”
小六以为又是看赵府待遇好,来混吃混喝的。刚要把那少年推出去。
却不料那少年从脖子上取下一块木坠说是信物,而且看他神情不像作伪。
他便勉为其难收下木坠,然后看在这二十文的面子上对他说道:“你且在此处稍等,不可胡乱走动。我去禀报老爷。”
姬夏听完满脸堆笑:“辛苦小哥,您走路慢些,可别绊着脚,小弟不着急的。”
姬夏知道,这些底层小人物,最是喜欢高人一等。如若说自己是带着婚约来的,估计门都进不了被轰出去。
所以只能说自己是远房亲戚来喂马挑粪。满足他高人一等的虚荣心还要奉上些许银钱,他才能勉强帮你做事。在前世姬夏可没少吃这些教训。
“阎王易哄,小鬼难缠呐。”
虽是入秋,可是正午的太阳正毒辣,姬夏只能坐在门前的石阶之上,任由日头暴晒。
刚刚他想进去躲阴,却被另一名没有收到好处的家丁怒目而视。只得悻悻退出屋檐。
……
赵青和夫人魏兰,正在水榭聆听女儿刚学的琴谱。夫妻二人连连赞赏,桌上瓜果冰茶琳琅满目。与府外被太阳晒得嘴唇干裂的少年仿佛身处两个世界。
一曲弹罢,少女款款走来。扑进母亲怀中,向自己的父亲问道此曲如何。
赵青毫不吝啬的赞赏道:“念儿最近的琴技可谓是大有长进,令为父听得如痴如醉。”
赵扶念听到自家老爹的赞美,那远山黛眉之下的一汪秋水弯成一对月牙,精致迷人的小脸上浮现出甜甜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