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姚果断走人。
真是的,听个墙角差点把自己给搭上。
不过凤清此人,绝不简单。
阿姐只将那点私事说与他听过,那凤清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真是精通术士?
而在那人群周围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一只蜂缓缓离去,飞到了一个人的手心。
霍平与骆荣面面相觑,齐刷刷将目光转向身后还在入定的人。
骆荣有些不确定地开口:“三师兄,那人真是大师兄?”
霍平凝重:“不知道,但你看啊,那凤清提到命途有舛,不是个好兆头,我们还是忽视不得啊。”
一日下来,六宗弟子比赛打得累,大多只多开了一级抽签池,好的也才两级。
当然,后头多听了一嘴流传,算是额外添了点兴致。
当晚,云起宗的亲传院子的屋顶上,凤清啃着灵果,仰观云雾渺茫的夜景。
游星弄月,醉卧云端。
这才是享受。
可能老天看她之前太过享受了,现在想再次来个优雅的赏月都不行。
“月亮不赏脸,解闷的倒是来了一个。”
凤清啃下最后一口灵果,随手将核扔掉。
“来都来了,不现个身?”
一袭蓝纱绸缎的身影凌空而上,出现在屋顶另一角。
“今日为何要造我的谣?”
磁音温润,与于洛的温和声音相得益彰,独独多了一丝傲气和疏离,没有起伏。
凤清依旧从容躺着,双手撑着后脑勺。
“我何时造温师兄的谣了?”
“单字名齐,不是说我又是说谁?”
“这世间名中,有齐字的何其多,温师兄怎么就认定是你呢?”
“我与云华玄女相识是真,即便我不认这名,外界也会传得沸沸扬扬,这不是造谣是什么?”
凤清起身,立于屋顶。
凉风轻拂,木簪半挽的青丝随淡青衣裳飞舞,眉若远山,似笑非笑的凤眸隐隐带着几丝玩世不恭。
温齐不明白,明明比他还小好几岁的人,为什么那双眼睛总让他百般看不透,比他师父还深遂。
明面看如盈盈星辰,似又荫蔽着无尽的深沉。
“有一样东西,飘渺无踪,想请温师兄找寻一二。”
温齐收回目光,不悦:“找东西看风水,此非我能及,你该寻长信宗那群术士去。”
“听闻温师兄有一阴阳离幻方,一方造势九宫局,能将千里之地尽收眼底。。”
这时,她话锋一转。
“温家矿脉近几年因魔族作祟,灵气愈发萧条,若我猜得不错,那矿脉已数月不出灵石了吧。”
温齐一噎。
被人看透的感觉真不是一般好受。
“你是如何知道我温家的事?”顿了会,又道,“即便你知晓,那又怎样,还能解决不成?”
“修灵界有一聚灵液,可重辟天地灵泽,将无用灵气重收聚拢,解燃眉之急倒还不成问题。
刚巧,那聚灵液与我要找的东西,在同一处。”
“何处?”
“若你答应,日后便会知晓。”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唬我?”
“爱信不信,你也可以选择拒绝,反正我知道位置,别的法子虽是复杂了些但也不是没有,只是你的东西好用,我想快一点罢了。
但温家的矿石库存用尽的话,恐怕不是好事哦。”
凉风轻袭,天上浑厚的云分散开来。
“可以。”
凤清眉眼弯弯:“温师兄痛快,作为诚意,”她手指向上指了指,“明日流言自会随这天上云过,不留痕迹。”
温齐仰望,半轮月牙儿已经显露,悬挂天边。
“最好说到做到。”
人已运起轻功离开屋顶,凤清复而躺下,再拿出一个灵果。
半晌,耳边传来屋瓦窸窸窣窣的声音。
“你白日说的,是臆测还是真的?”
凤清侧目:“什么?”
“说我在意的那人,已名花有主,若太苛求,命途有舛。”
温齐重复了她算的一卦,复而问道:“你是胡诌的对不对?”
“信不信,不由我,由你——你腰上的玉借一下。”
温齐刚随手将玉甩过去,就有些后悔了。
他是不是太信任这个认识不到几天的人了?
不过好在那只是一块普通的薄玉,算不了什么损失。
凤清的手轻动,那薄玉迎面朝温齐而去,他稳稳接住,掌心摊开,那半掌大的薄玉泛着淡淡蓝光。
“你做了什么?”
“一个小法术,或许日后会对你刚刚的疑惑能帮助一二。”
温齐再三确认那薄玉没什么问题后,才随身戴好,真正地消失在夜幕里。
凤清听着彻底静下来的夜晚,慢慢闭眼,脑海里不由得闪现出命簿里的场景。
温齐这人在司命的命簿里所记不多,只有心瑶送出聚灵液、温家矿脉成为她号令修灵界众修士的底牌这寥寥几笔。
而心瑶是如何让温齐自愿将一座温家的保命矿脉送出去?
命簿里倒是没有记载。
她如果不做大干扰,只能旁敲侧击让温齐自己解决了。
但愿不会引起太大变故。
夜无纤尘,皎皎月牙,斑驳幽影,落下一树呢喃。
“来是缘,去亦是缘。
司命写的东西,就是复杂。
困了,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