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肯认于洛为主的剑?”
何沭看着于洛拾在手中的木剑,不知从何说起。
这木剑勉强算起来,也就只有他那开天剑一半大。
这么一把算命神棍,怎么看都不符合主人身上淡然处之的气质。
倒是于洛打量那木剑的第一眼,目光亮了起来。
“这是经五雷洗礼的桃木制成,绝佳的炼器仙木,百年才难得一见,我只在书上看过,没想到今儿被我碰上了!”
另外三人相视而立,一时沉默。
人家认你是剑主,你当人家是木材。
真是剑的悲哀!
于洛小心收好木剑。
“剑既已到手,那我们现在是该走了?”
“还有一把。”
“你不是说你不用了吗?”
“谁说是我的?我们这里不还有一人没有吗?”
百里竹见凤清手指过来,眼带茫然。
直至将她的话在脑子过了一遍,那双眨巴着的大眼睛一下子变得亮晶晶。
“真的吗师姐?我不用去神山就能把有自己的剑使了?”
于洛:“可是刚刚已经试过一遍了,再来岂不是照旧?”
何沭:“然后又是一刻悲。”
百里竹瞪了一眼:“那叫悲吗?那明明是它们清醒的认知反应。”
正说着,凤清已手持赤霄剑,站在那刻字的石壁前,笑得贼阴险。
“我凤清想要的,就只有从了的份,还轮不到这有缘无缘的来作定数。
对不住了诸剑,我只需要一把灵剑来为我师弟加持加持,来日定当归还。”
说着,她一剑朝角落里突出那块岩石劈了下去,开始大刀阔斧地干了起来。
另外三人躲躲闪闪,避开凌空乱飞的碎石。
让他们惊讶的是,那处岩石里头还真有一把剑,闪着赤橙色的光芒。
那剑被凤清拿在手里,拼命扭来扭去,企图挣脱开禁锢。
这哪来的无耻修士,竟敢无视老祖立下的规矩。
劈石取剑的法子好是好,但对灵剑认主的副作用很大,不易收入麾下。
凤清从容地将赤霄剑举起来,后者很配合地亮起它那闪得能盖过另一把剑的红光。
“挨劈还是从心?选一个。”
一开始还挣扎的灵剑,感受到来自隔壁剑的威压,顷刻间安静下来。
那神剑,惹不起。
待凤清松手,它毫不犹豫往百里竹手中飞去,不再动作。
“它好乖啊。”
百里竹挥来挥去,见其不反抗,不禁发出声感叹。
“师姐,既然是你取的剑,要不名字也交给你了。”
“好说好说,既然它那么乖,暂时就叫顺心剑好了。”
何沭:“为毛我感觉这名儿听着就这么不顺心呢?”
于洛:“错觉错觉——好吧,我也是。”
凤清搬出土橇。
由赤霄剑带着,连人带橇,一飞冲天,驰骋在山崖间,很快便遁入云雾,翻崖回谷。
就在几人走后没多久,一道麻衣披身的老者身影出现在崖边。
老头左手捧酒坛,右手还是捧酒坛,大大咧咧地飞进剑窟,逗弄了几下洞口的鸟儿。
今儿终于让他从云泓小儿那翘到两坛上好的陈酿花酒。
想想就舒心。
他心满意足地入洞。
剑窟里传出一声疑惑。
“诶?老夫的宝贝剑呢?还没有经过老夫这一百八十道重刑考验怎么就不翼而飞了?”
半晌,山崖里回响着阵阵痛心的呼喊。
“可恶的云泓小儿,别让老夫知道你将谁放进了窟!”
*
从剑窟出来后的四人,最初不情不愿赖着不走。
次日,云泓一记玉简灵讯召来二长老银梅,将四人赶鸭子似的纠回凌云峰。
又经过半年多的洗耳与毒打,凤清再次见到了久违的便宜师父。
邵辞简单说了几句鼓动气势的话,便领着四人乘坐飞舟拉风地飞离云起宗。
是的,没错。
此行他们便是要去参加六宗会试的开幕仪式。
连邵辞都将飞舟搬了出来。
足见宗门对今年会试的重视。
此时飞舟在半路停了下来。
百里竹趴在舟缘上,俯瞰下面的白烟绿影:“我们到了?”
执掌飞舟的弟子已移步正迎风抚须的老者身后。
“启禀掌门,灵石不够,飞舟无法前行。”
抚须的手顿住,他掩住面色的尴尬,轻轻颔首:“知道了,下去吧。”
依旧风轻云淡的表态,让飞舟上的三人乱作一团。
百里竹窜来窜去:“啊啊啊师父啊,我们怎么办怎么办?何沭何沭,你也来劝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