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元丰二十二年,十月十八,夏皇任杨之焕为帅,出兵燕云,在北城外誓师出征。
仅隔了一天,大军开拨北上,吴忧不清楚夏皇是如何说服百官的,彭有牛的奇兵是绝密,也是这场战争胜利的关键。
没有像杨之焕一般大张旗鼓,在没有惊动任何人,也没有和吴忧告别,而是悄悄的离开了京都。
夏皇须要一场胜仗,大夏须要一场胜仗,若胜,则可打破北蛮不可战胜的神话。
国与国之间相处的底气是兵强马壮,在没有热武器的朝代,这是不争的事实,若西北联盟兵败,对大夏君民而言,有着无与伦比的意义。
这场战争是一场赌局,吴忧是制造这场赌局的幕后推手。
的确是幕后,提出赌局之后,第二天的誓师出征,他并没有参与。
雾雨蒙蒙。
平日里,吴家门前的繁华景象,此时略显萧条。
吴忧带着哑巴刚出门,便看到打着油纸伞缓步走来的独孤恺。
在独孤恺身后,跟随着一群狗腿子,从吴忧和他第一次相遇便是这样的阵容。
和以往不同的是,此时的独孤恺面容憔悴,没有了往日里的意气风发。
看到哑巴手里提着的香烛纸钱之物,独孤恺沙哑着声音道:“一起去吧。”
吴忧点了点头,撑着伞走进了雨幕之中。
苏媚香的死对独孤恺的打击很大,吴忧能清晰的感觉到。
没有往日里的针锋相对,吴忧知道,他来找自己,必然有事。
马山儿一行和哑巴落在后面,给吴忧和独孤恺谈话的空间。
“把人交给我,你有什么条件尽管提。”
少了平日里的浮躁,独孤恺的语气很是平静,而平静背后隐藏着的是无尽的恨意。
吴忧没有任何犹豫,摇了摇头道:“他们有大用,暂时还不能死。”
闻言,独孤恺不再平静,把一把拽住了吴忧的前襟,双眼血红:“顾清婉死了,你难道不想报仇吗?”
油纸伞掉落在地,雨水浸湿了独孤恺的发丝,凝成水珠,滴落在地。
哑巴见到这一幕,刚上前两步,却被吴忧摆手制止了,他目光平静的看着独孤恺道:“我比任何人都想杀了他们,但是杀了他们只是为了泄愤吗?不,这样太便宜他们了,我要让他们在无尽的绝望和恐惧中慢慢死去。”
听吴忧这么说,独孤恺松开了手,长呼了一口气:“我等着。”
独孤恺此时的心情,吴忧能理解,赉卓和慕容云海犯下的事情,让他心里充满了仇恨。
平静的片刻,二人继续并肩而行。
沉默,一路之上,二人没有在交谈,直至出了西城门。
看着灰蒙蒙的天空,独孤恺放缓语气,用温柔至极的声音道:“在南山时,她答应过我,这次回来便不再接客,你知道我当时有多么开心吗?我送她回到百花楼之后,便回去说服了我娘,我满心欢喜,心里还在期待着娶她回家,可谁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