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檐在这之后翻遍了整座城市，都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甚至这座城市的每扇门上都蕴含着告密者权限无法解析的力量导致无法打开。

这里似乎已经成为了一个特殊的“场景”。

这种现象让沈檐很难不怀疑天衢是不是真的成功了。

但理智告诉他这又似乎不太可能，没有“资格”的情况下，法主都做不到这种事情才对……

沈檐沉默了许久，脑海中重新梳理了目前的情况。

他需要离开黑域，彻底打破仪式，在此之前要先离开空洞这片与TA界接壤之地。

想要离开空洞，最好要找到那条通道，因为穿越界限是会导致「异化」的，但若是走通道，就可以避免“穿越界限”这个事件，从而避免「异化」。

这似乎就是最重要的了，其他没有什么需要在意的，也就不需要再去多管……

“真的吗？”

沈檐忽然对自己问道：“我似乎一直都在刻意忽略一个问题吧……”

“再不考虑一下的话…就要永远来不及了吧……”

他抬起头，望向蔚蓝天空，透过天衢仍然运行着的禁制看向那片黑色天幕。

伸出手，仿佛想要去抓住什么，又没有抓住什么，只是喃喃道：

“是啊……我为什么要穿越到这片空洞中呢……”

“不对，这么说不太贴切，应该说为什么这样的空洞就这么恰好地存在了，而我又这么恰好地来到这样的空洞……仪式，仪式究竟意味着什么……”

“我究竟想要什么？”

沈檐现在这片空地中，忽然有些迷茫。

身为一个拥有着思维技的人来讲，这样的迷茫就好像是一个完整的流程中缺失了一块，忽然的就觉得什么都没有了意义。

但他仍然有一个担忧。

——天衢的人既然不在这里，那是不是都已经离开空洞了？

如果是，怎么离开的？如果不是，那又去哪儿了？

他莫名有些忐忑，心跳不自主地加快，某种忽隐忽现的直觉让他有些烦乱。

这时神思出来劝道：

【空洞是由黑域与TA界接壤产生的，换句话说你可以将其看作黑域添加了“不存在”的一点点要素，某种角度上说讲这里的一切都可以是不存在的，只需要再往TA界“走一步”…这是迟早的事情，所以我们不需要纠结那么多，离开就好了。】

“你是说，一走了之？毕竟我手里有一条‘线’，可以用它找到离开这里的方法……”

【是，反正不过是不存在罢了，若是我们没来得及离开，也陷入了不存在，那才是大问题。】

“可是……这里的所有存在呢？虽然我就没有认识几个人，但起码……慕星，利维坦博士，许文天……”

沈檐眼里充满了挣扎，但他也不明白自己在挣扎什么。

感情？善念？害怕以后会后悔？

可这里本就是快要“不存在”的……

如果沈檐是个普通人，那他绝对放不下这里的一切，因为再怎么不存在也是他的全部。

但他不是……

对他来说，在知道空洞的底细就好像是做梦的人知道了自己在做梦，若是不存在，那对他来讲这里的一切都只是幻想。

“可…是……”

沈檐低声呢喃着，随后再次陷入了沉默。

突然背后传来一声释然般的叹息：“呵啊……”

沈檐听到这声叹息猛然，却什么也没有看见。

【看你那犹豫不决又徘徊不定的模样，真是软弱啊……但是嘛……果然，我沈檐还是适合当“人”。】

神思说着便关闭了自己的那部分念头，留下沈檐的人思现在那里对祂的话感到茫然。

半晌后他才反应过来，像是自言自语般犹豫地问道：“神思？”

脑海中没有回应。

“神思？你干什么呢？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他感觉思维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停滞了。

不用说，那大约是神思的念头。

但沈檐他不理解，“他”不理解“祂”为什么要这么做，沈檐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