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上你的狗嘴!”
姓韩的骑将也毫不犹豫地笑骂回去:“女真人的号角催命一样响,肯定是战事不顺!赶紧宰了眼前这些碍眼的废物赶过去帮忙,不要只顾着割头。这二十人头,我泼韩五都给你们都记下了!”
……
刺耳的喊杀声越来越近,宋骑军指挥使刘国庆仰头看着阴霾的天空和密集落下的雪幕,视线中只有一片血光。
他的面甲破碎了,一名金人轻骑在极近距离放箭,冷箭被面甲挡住,可是破碎的金属也划伤了他的左眼,让他看这天地一切都只剩下血色。
他的兄弟们被压在一片绵延起伏的雪丘洼地中,分割开来,只能三五成群苦苦支撑。
那个精锐女真谋克虽然也被他们杀伤甚重,可最终还是获得了战场主动。
雪地中重骑冲阵对马力和体力的消耗都是惊人的!
更何况在此之前他们就已经战了几场,与这些女真轻骑一番对撞厮杀之后也再难去拼杀出足够的回旋空间……
女真轻骑嘴上怪叫着,围着这些雪地中再也冲击不起来的宋军重骑绕着圈的厮杀,到最后,每个白梃兵身上都多多少少挂着五六支箭,可也没有办法,只能依靠着甲胄精良抵挡女真人一浪高过一浪的攻势。
那些被打散的溃军被聚集起来发起了些许反击,可眨眼间便又被这支女真精锐杀散,眼看是指望不上……
“指挥!让兄弟们再冲一次吧——你是大宋最后一个白梃兵指挥!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死在此处!”
有自己的亲卫重骑突过来,举着张不知哪个女真鞑子手里夺过来的牛皮圆盾替他遮挡零星的流矢,可刘国庆却只摆摆手。
“用不着了……这里哪还有什么指挥……而且也不会再有什么白梃兵了。”
刘国庆抹了一把自己脸上的血,看了看身边所剩不多的重骑,忽然又笑了起来。笑容里还带着桀骜和莫大的自信,“——不过再冲一次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什么完颜宗翰身边精锐谋克,也不过如此!那么多人围攻我们几十残军还吃不下!”
他说着忽然再次扬起马槊,寻了个看上去穿着最华贵,看起来也一直被护在中间的年轻女真贵族怪叫了一声,然后说道:“那边那鞑子,看你这脸上白白净净,都赶上杭州青楼唱曲的姐儿!莫不是那个完颜宗翰养的兔儿相公,你刘爷爷也就是不好这口,不然一定把你捉回去,做个压帐的小妾!”
他这挑衅说得下流无比,也恶毒无比,当然招致了一连串的箭雨。
就连身旁替他遮护的那两个重骑举着盾还忍不住喃喃分说一句:“咱们指挥别看长得粗豪,说起阴阳话的本事真算是西军第一将,就是泼韩五过来了怕也比不过他……”
而那群女真骑军显然也听懂了他的挑衅,当即不再绕着圈的袭扰游击,而是再次汇集在一起,要与这些久战之后疲惫不堪的精锐重骑做硬碰硬的交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