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银铃。
如今的局面,银铃怎么可能举着火把大摇大摆回来?
她扭头就跑,动静声引得远处的人大喊:
“谁在那里?出来!”
“这里有人,快来人!”
远处的火把越来越多,追着她不放的人也越来越多。
唐锦瑟抱着孩子在前面跑,沈屹明的人在后面穷追不舍。
偏偏那些人前后夹击,在一个又一个转角堵住她。
慌乱之下,她无路可选,竟从巷子里逃到朱雀大街上来。
街上的叛军多得数不清,当明亮的火把一簇簇拥近时,唐锦瑟被火光刺得睁不开眼。
眯开一条缝,就见到人模狗样的沈屹明一步一步朝她靠近。
“啧啧啧,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白天弃解百毒于不顾的四嫂啊!”
沈屹明的话尤为刺耳,又似是一支锋利的箭扎在唐锦瑟的胸口上:
“四嫂可知道,那姓慕的,被我的人杀得全身没一块好肉,活脱脱像个筛子……”
“沈屹明!”
一听到沈屹明拿逝去的人开涮,唐锦瑟就气得不由自主抖起来。
“沈屹明,你这样的人,不会有善终的!”
对方像是瞧小鸡崽一样地瞧着她,听到她这样的话,也只不过是忽地嗤笑出声。
像是听到了什么破天荒的笑话一般,笑得格外开怀。
“你们都死了,我又有什么好顾忌的呢?”
“不得善终?又会有谁来让我不得善终呢?”
他挑眉瞧见她怀里的幼儿,意味深长地叹了一口气:
“是你怀里这不足月的黄毛小儿吗?”
沈屹明的眼眸咕噜咕噜转,却自始至终盯着那沉睡的稚嫩的脸。
唐锦瑟被他盯得瘆人,掩了掩布料遮住孩子的面庞。
忽的,就听沈屹明笑了:
“四嫂,传闻这孩子的生父不是沈屹坤,莫不成是今天刚被我送下地狱的解百毒?”
唐锦瑟懒得搭理他,闭紧了双唇不曾有只字半语。
又听沈屹明说:“没关系,他的生父是谁我都不在意,等你死后,我会成为他的父亲,抚养他。
我会教他,沈屹坤是祸国祸民的乱臣贼子,慕玺是视人命如草芥的杀人狂魔。
而你唐锦瑟,是无恶不作的妖女!”
自己的亲生骨肉被仇人教养都足以让人发恨,何况还编造生身父母作恶多端这种事?
唐锦瑟恨得指甲掐进手心里,她怎么可能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我呸!”
她一口唾沫吐在沈屹明的脸上,似是故意激怒他:“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乱臣贼子,也配为君?也配为父?”
沈屹明脸上的笑意霎时变为阴霾,他冷着一张脸,用袖子擦去脸上的污秽。
随后冷笑一声,“死到临头了还嘴硬!”
他一挥手,旁边的叛军举着长枪一哄而上,尖利的铁器刺进唐锦瑟的小腿!
“嘶……”
她疼得轻哼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