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疾步去了景澜院,站在院内时,主屋的屋门时紧闭的。
唐锦瑟在院内嚎了两嗓子,屋内都没给她回应,直到她去使劲拍打屋门,里面的人才冷着脸开了门。
“我知道你现在在为一些事情烦恼,但是现下有更要紧的事你必须知道!”
她直接开门见山,也懒得绕弯子。
哪知他冷冷笑道,“这府里还有比身边有异心人更要紧的事?”
她一愣,“你都知道了?”
她的这句话,在他耳朵里如同承认了她自己就是那个眼线。
沈屹坤自嘲一笑,语气是从来都没有过的冷漠,“我只恨是自己瞎了眼。”
唐锦瑟坚定道,“没事,此时不算晚,你还来得及……”
话都没说完,她就感觉到自己的胳膊被他狠狠一拉拽,整个人如同一只羊羔崽子一般被他拖着出了景澜院,随后来到府内后院的一个仓库前。
他伸手去按墙上的石砖。
石砖被推进去,仓库的酒坛架子背后显出一条密道来。
沈屹坤冷着脸瞪了她一眼,随即就往密道里而去。
唐锦瑟被瞪得心里一颤,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感觉,她方才看向她的这一眼,充满着敌意。
唐锦瑟害怕得咽了咽口水,却也无可奈何只好跟上。
她随着沈屹坤进入密道里时,听到的是越来越清晰的哭丧声。
密道里是盘旋向下的楼梯,那些如同鬼魅的声音在空旷的地牢里更加空灵,也听得人更加心颤。
唐锦瑟害怕的向前小跑,小心翼翼地揪住沈屹坤的袖子。
她不知道他为何带她来这里,但是她相信,他肯定有他的道理。
两侧的牢房关着瘦骨嶙峋的人,他们一见到沈屹坤,就拼了命上前拍打牢房的门,那些人手上的锁链噼里啪啦作响,吓得唐锦瑟怯怯地躲在沈屹坤身后。
蓦地,他突然不走了,她的脑门“啪”地一下撞在他的后背上,撞的她脑袋晕乎乎的。
“看到左边那个穿黑袄子的人了吗?”
她点点头。
“那是我十八岁那年,潜藏在我麾下的吴国细作。”
“还有右边那个披头散发的人,是一年前叛变到承王麾下的我的旧部,”
他忽的一笑,笑得诡谲骇人,“被我打了三十棍实心棍,活活打断了脊骨,至今直不起身子。”
“还有那个女人,在我母妃宫里给良妃当眼线,耍了不少小聪明爬上我父皇的龙榻。”
“好不容易怀了龙种,可惜还没宣告各宫,就被我拖到这地牢里灌了铅毒,胎死腹中。”
唐锦瑟早就被沈屹坤这一句句吓得一身冷汗,却只能攥紧了他的衣袖问,“你、你为何带我来看这些……为何要告诉我这些……”
她不想知道,更不想在这里多待一刻。
“我,我害怕,我们回去……”
话还没说完,沈屹坤狠狠一甩衣袖,直接把唐锦瑟甩在地上。
唐锦瑟脊背上的伤还没好全,沈屹坤这一甩,直接摔得她后背疼痛难忍。
她“嘶”了一声,伸手去摸后背,忽地像是摸到什么湿湿的东西,再看掌心指腹,上面都是血。
她的伤口裂开了。
唐锦瑟垂眸瞧了瞧掌心里的血,又抬头不可置信地望着沈屹坤。
她对上沈屹坤那双眸子时,感受到的都是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