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

艾伦重复了一遍这奇异的词语，忽然觉得舌头有些干燥。

难道这位大法师喜欢开一些恶意的玩笑？

艾伦干笑了两声，配合的做出了惊讶的表情，然而他依旧看不出大法师有任何开玩笑的迹象。

“站在一切生物顶端的，高贵的龙类早已灭绝，我在一具腐败的龙尸上发现了它，这是那只龙的右眼。”

“龙的……眼睛？”艾伦茫然的盯着手中的蛋。

“是死去的眼睛，”大法师抿着嘴唇，神情肃穆，“龙类身体的每个部位都拥有生命，却又不是单独的个体，合则生，分则死。拖起狂风的双翼，喷吐龙息的舌头，俯瞰众生的眼睛，撕裂敌人的利爪，或许等凑齐所有的部位，我们就能再次见到那璀璨的生命。”

“既然龙类这么强大，那又它们又是怎样灭绝的？”

“龙类从来不是我们的朋友，它们杀死我们，如同碾死蝼蚁，不会低下头多看一眼，在无数的牺牲中猎龙的英雄横空出世，他们畅饮龙血，斩杀巨龙，当龙倒下时，他们也随之死亡，因此不曾在历史中留下半点痕迹。”

“我要怎样处理这枚眼睛？”

“这是你的事，孩子，”大法师缓缓合上了眼睛，“我把它送给你，处置它的权利在你手中。”

看着假寐的大法师，艾伦没有再问下去，结束了这段对话。

之前那位带艾伦上来的老者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他折过身朝艾伦走来，手里拿着一根干枯的树枝。

“给你，孩子。”

树枝呈淡褐色，仿佛随时都会折断，艾伦小心的接过，脑海里满是疑问。

“我要拿它来做什么？”

“这是一个小小的请求，”老者冲艾伦和蔼的笑了笑，“当梅林复生之时，将它放到梅林的棺木之上，作为报答，我会救你的弟弟。”

“它有什么用？”

“它对你是无害的。”

老者的回答很奇怪，他没有解释这根树枝的作用，而是强调了对艾伦无害，艾伦隐隐的察觉到了什么，却没有道破，当务之急还是他弟弟所中的诅咒。

“我弟弟他……”

“不急，你先跟我过来。”

艾伦跟随老者来到塔边，看到云层在自己下方，这个高度有许多鸟类都飞不上来，老旧纤细的护栏带不来任何安全感，纵使一向不恐高的艾伦都有轻微的眩晕感。

“抬起头，艾伦，这里是最接近太阳星辰的地方，不要错过这个机会。”

老者挺起胸膛，直视着太阳，透过阳光，杂乱的胡须泛着点点金色。

艾伦不敢模仿，他不会魔法，强光会刺瞎他的眼睛。

“你看到了什么，孩子？”

“我什么都没看到。”

“不，只是你还未睁开双眼，”老者张开了双臂，仿佛在隔着虚空拥抱太阳，“左手为过去，右手是未来，用心，孩子，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艾伦被一股神秘的感觉所吸引，他朝左边看去，云开雾散，破败的王城，狼群，尸骨，坐着轮椅看雨的男孩，那是孤独的自己。

往右看去，长剑，厮杀，落地的人头，提着裙摆的女人，反目的兄弟，加冕的女王，闪耀的骑士，无双的宝剑，以及被骑士刺穿胸口的男人，那也是自己，落幕时的自己。

“我……看到了结局。”艾伦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