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一转,引发了小荣的兴趣。
“淝水之战!”小荣先是大声惊叹,然后迅速向着幕布凑近身子。
前秦与东晋,几十万人对峙的场面,自是杀意滔天。
小荣凝视着旌旗飞扬,金盔耀眼的景象。
“小朋友,别挡着我啊,让一让!”老者也兴趣盎然。
不一会儿,双方前军碰面,自是杀伐一片,喊声震天。
小荣捂住脸,只敢从五指的缝隙之中偷瞄。
老者只是专注于观看,他的表情和动作没有丝毫波动。
若要猜测他的心里有没有惊雷——这个不得而知;但他面如平湖——甚至是面如死水——这个可以确定。
少时,只见幕布之中,报信官朱旭向着后军狂奔并咆哮着:“前军败也!”
只这一句说完,人群顿时没了方向,前进的前进,撤退的撤退,逃跑的逃跑……
明显占据人数优势的前秦军队“呼啦啦”倒成一片,痛苦哀嚎者与踩踏而亡者不计其数……
“前军,秦军……看来口音问题比‘谐音梗’更加危险哪!”小荣感叹道。
“是啊,‘谐音梗’只是搞不搞笑的问题,口音问题却是一言可以加速兴亡。”老者回应道。
“其实不怪口音,只怪前秦军队的人员构成太过繁杂,五湖四海皆有;且符坚用兵过急,没有以‘文治’安定北方,反而火速出兵,才导致这一败。”小荣发表着看法。
“孺子可教!倘若符坚能多隐忍一代,让谋士辅佐其子,等到其子纷纷长成,则功业可定。”老者表示认同。
只这一会儿工夫,二人都把自己当成了电影观众,甚至是影评人。
要说此刻跟看电影有什么不同,估计就差一张门票了。
“还有带‘口音’的影片么?”小荣接茬道。
“我找找啊……看这个!”老者挥了挥袖子。
一位锦帽貂裘又威风凛凛的年轻君王,正站在宽阔的高墙之上,紧盯着一位瘦削的臣子。
那臣子整个人像是刚从苦牢里放出来似的。
事实也的确如此,他在牢里吃了许多苦,如今整个人只有官服是新的。
高墙之上还筑有亭台,二人须眉舞动,在亭台里接连交谈。
此时寒风吹动,霜花尽展。
只见君王为臣子正了正官帽,焦急地问:“如何破敌?”
“吾先,可破敌!”
“哦,五千人马……如此,朕命沿途各省全力支持你这五千人马!”
“陛下,我……”
“爱卿啊,之前那人对我说破敌需要‘五年’,可结果呢?你万不能再让朕失望啊!咳咳……”
“臣领命,千恩万谢,惟圣躬安!”
老者和小荣面面相觑,既为这对君臣力挽狂澜的气概所感伤,又为那捉摸不透的命运而无奈……
有一点可以确定:二人都明白君王口中的“那人”是谁,也明白“那人”说的是“吾来”,而不是“五年”。
“唉,太惨了……没想到这么不经意间的举动,也能写就真实的命途啊!”小荣埋头嗟叹。
“那位仁君确有兴邦之相,只可惜战国之后,后世国祚不越三百,乃天、地、人各领百年矣!”不同于小荣的浅见,老者却发出了另一番感叹。
小荣并未听清老者的大义微言,他只是一个劲儿地为幕布里的人物而伤怀。
看了这些有沉浸感的画面,如果此刻让小荣写观后感,小荣只有一句话:命运是由一个一个巧合,一个一个误会,一个一个注定而组成的罗网,网身不算坚固,但却密密恢恢,实实虚虚……
二人一时无话。
“看看别的!”老者再度长袖一甩,打破沉寂。
“是沙漠?好像还有金字塔呢!”小荣说完就琢磨起来。
老者也托着腮,等待镜头转换。
“怎么沙漠中的商队,几个人费力抬着一条大毯子呢?毯子和金银细软不是应该放在骆驼上,人好腾出手去抬水桶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