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那个龙趸石斑鱼给钟毅看了一次病后,钟毅的生活恢复了老样子。
唯独不同的是,武浩很少进他的屋子了。
从婢女的交谈中,钟毅了解到,武浩是去打仗了。
他在鲟鱼族势力范围内看到一种非常漂亮的鱼,他非常眼馋,千方百计要把那个鱼弄到手,这些天他都在那边转悠。
钟毅只觉得眼睛有点痛,眨了眨眼,珍珠泪就一颗颗滑下他的脸庞。
现在的他到了一种不哭不行的程度。
不哭,珍珠泪就会粘住他的眼皮,泪腺那里会十分胀痛,十分难受。
现在的他每天至少要哭三次,不过,他已经哭得很有下数了。
记得第一次哭珍珠泪,他全心全肺伤心伤肺伤肝,撕心裂肺地哭,哭完之后,他只觉自己只剩半条命了。
现在的他,哭得很轻巧,想哭就哭,不动心不动肺,眼睛一眨,颗颗眼泪就往外蹦。
石桌上摆着一些海藻,看上去不大新鲜,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摘的,他叹了口气,伸手拿起一块海藻。
现在的自己敢怎样,不敢绝食也不敢走,更不敢惹怒武浩,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害死自己那些朋友。
不过也快了,自己也觉得自己一天天弱了,可能维持不了多久了。
几只母鱼进来,它们顶着一个像簸箕样的东西,在屋子最里面的珠宝堆上铲了一簸箕珠宝,衔着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她们又返回,又铲了一簸箕珠宝走。
钟毅看着珠宝堆上挖出的坑,心里说不出是啥味道。
虽说自己对那堆珠宝不屑一顾,虽说自己嫌珠宝占掉大半个屋子,让自己活动不易。
虽说自己眼睛经常被珠宝的光刺得难受,虽说自己的珍珠泪腺,极可能是因为接触过多的珍珠引起的。
但这里的珠宝从来只有增加,没有减少过,这个惯例突然改变,他心里还是泛起一丝奇异的感觉。
从自己第一次住进这里,这里只有几颗珍珠开始,这里先是堆了上万颗珍珠,然后吃饱饭没事干的武浩天天往屋里丢珠宝。
珠宝先是像一座座小山,后来堆不下了就直接靠墙堆,一开始还能看到墙,到后来一直堆到了顶,连墙面都看不到了。
再后来,珠宝时不时滑下,屋里过人都过不了,吃饱没事干的武浩才停了下来。
人的心理就是这么奇怪,属于自己的东西自己可以不屑一顾,可以乱丢乱舍。
可一旦有人来拿,自己就非常不高兴,非常憎恨,有种自己的所有物被别人偷窃侵吞的感觉,有种别人在拿自己的血肉的感觉。
我可以丢,你不可以拿;我可以骚,你不可以摸,就是这个道理……
直到他置身浓密的海草坑里他都没有反应过来,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刚才,那几只母四脚蛇把他放下就走了。
四周静悄悄的,上面的天空上有一轮弯月,散发出淡淡的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