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的鹰目之下,两派势力已经剑拔弩张。
“皇上,我边关百姓受匈奴欺压久已,出击大漠乃民心所向;我大汉如今兵强马壮,军力不在匈奴之下;南北两军枕戈待旦,日夜操练,全军上下只等皇上一声令下,便可全力出击。如今,天时地利人和,正是剿灭匈奴的大好时机。”
大将军卫青厉声陈词。
“卫青,大汉以无为立国,历代先皇秉持休养生息的国策,才有我大汉的强盛,你执意出击匈奴,将耗尽国帑,陷万民于水火,陷吾皇于不义。”
丞相窦婴反驳道。
二人说完,堂下已经议论纷纷,各派之间争吵不休。
两派势力甚至不顾朝堂礼法,向御台之上的刘彻步步紧逼。
“皇上,匈奴远在大漠草原,虽时有犯边,却无吞并大汉之心,我朝举全国之力,劳兵袭远,实乃下下之策啊。”
一名大臣声泪俱下地哭诉道。
“匈奴不灭,我朝永远利剑悬颈,不得安宁。”
“匈奴善骑,我军善车,大漠草原,人车难行,出击胜算不足一成。”
“养虎为患,待匈奴统一西域,势必挥师南下,灭我大汉。”
“匈奴军强势弱,永远无吞并大汉的实力,假以美人岁贡,可保朝廷长久太平。”
“以弱示强,只会助长匈奴的嚣张气焰,汉匈一战,避无可避。”
“家底贫薄,不足一战。胜,国库耗尽;败,求和纳贡,与匈奴开战,百害而无一利。”
……
听着两派势力的陈词滥调,刘彻的耳朵已经麻木。
事实上,今天的提议正是他授意卫青上呈。在他心里,早已下定决心,剿灭匈奴。
他甚至不止一次地将佩剑指向高悬于前殿之上的舆图,在北边的大漠草原上指点规划。
然而,他没有想到,朝中保守势力的态度如此坚决,这让一心横扫大漠的刘彻陷入到进退两难的境地。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朝堂即将变成“某国议会”现场的时候,几乎轮不上他发言的虎贲中郎将秦星,站了出来。
“皇上,末将有一计,可不战而屈人之兵。”秦星出列道。
刘彻白了他一眼。
在刘彻心里,根本没有什么“投机取巧”的可能,与匈奴之间必须刀枪见血,尸横遍野。
两派势力也对秦星的论调嗤之以鼻。他们笃定,天下没有这么便宜的事。
不砍一刀,人家怎么可能自己跪下。
见刘彻没有作声,秦星走上前,开始了自己的表演。
“皇上,末将以为,对匈奴,不能毙敌于一役。在边疆屯兵垦田——”
“腐儒桑弘羊的无稽之谈,没什么新鲜东西就别在这丢人现眼。”
窦婴截断了秦星的发言。
在秦星看来,桑弘羊的“步步为营”的确是望梅止渴。更要命的是,他的这些“战略构想”与刘彻“灭匈心切”的心思完全不对路。
而且,在消息传播基本靠“猜”的大汉时期,两国之间实行“冷战”几乎要靠几代皇帝轮着忍辱偷生才能完成。
所以,秦星一开口,别说刘彻,就是势同水火的两派都觉得他在哗众取宠。
至于率先提出这套理论的桑弘羊,早被打入冷宫,不受待见。
秦星之所以不合时宜地老调重弹,完全是因为“天慧”系统翻阅史书,对桑弘羊未来的大作用作了提示。
“朕无心听你聒噪,退下!”刘彻呵斥道。
“皇上,桑弘羊的主张虽然是腐儒的书生意气,但却是强国的长远之法。”秦星辩解道。
“朕要的是剿灭匈奴的立行之策,别在这卖弄你的小聪明。”刘彻吼道。
“皇上,剿灭匈奴不一定要刀兵相见。”秦星沉声道。
他的话一出口,就连一直和他兄弟相称的卫青也听不下去了。
“秦星,别在这故弄玄虚,皇上要的是兵胜之道。”卫青盯着秦星道。
“皇上,兵家较量,小胜须诡道,大胜须阳谋。”秦星没有一点退下的意思。
刘彻摇了摇头,轻蔑一笑,随后对着秦星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
卫青听出秦星的话里有话,于是开口道:“军国大事,不可儿戏,你倒是说说,何为诡道,何为阳谋?”
“劫粮擒首,迂回偷袭,皆是诡道。”秦星解释道。
“那说说你的阳谋。”刘彻不耐烦地叱道。
秦星笑了笑,迈步上前,仰头说了一句。
“请皇上换套衣服。”
秦星的话一出口,朝堂之上顿时安静下来。
大臣们都在心里暗忖。
“这小子在作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