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来说,北方的土地实在是没有最糟只有更糟。
“……确实如此啊,可恶。难道说那些人才是对的吗。”他抱怨着看了看周围,从斗篷里伸出的一只手上拿着一张地图,“什么叫这场战火的善后工作就由我们来承担啊。只把自己住的地方重建得这么好,边陲的地方就不管了吗?”
奇耶萨尔西玛大陆化作焦土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事了。那场以摧枯拉朽之势席卷全大陆的战乱,现在成长起来的很多人都没有经历过。
他也是其中之一。
但是就算确实像天人说的那样,这片大陆在一点点地重新变得富饶起来,但是速度却异常缓慢。能供人类生存的土地还是非常少。
“……所以都说了就算是这样的地方也不能浪费……可恶。”他独自表达出自己的不满,“这让我怎么和那些死脑筋的人说明呢到了目的地一看才发现只是一片荒野。那些开拓公社的笨蛋肯定会把这件事怪在先遣队的头上。”
他发泄愤怒似的踢了踢沙子。
盘绕在大陆北端的这些黄尘听说就是那场战乱遗留下来的,具体情况只有天人才知道也就是那些冷淡而简慢的女人。可能确实是依靠她们的力量,大陆的自然环境才有所好转,以及在那场战乱的时代漂流到这片大陆的人类那些人类刚到这片大陆就被卷入战火,失去了作为一个种族应该具备的力量和文明。她们把这些人招进都市中,并给予庇护。但是
在他心中产生了没有根据的怀疑,他在黄尘中一步步前进。呼啸的风擦过他的耳边,发出尖锐的声响。这些砂子并不干枯,只是死气沉沉还有那漫天的黄色尘埃。
他忽然垂下眼睑,眯起眼睛仔细观察,在前方黄尘的缝隙中,似乎看到了什么东西……
他抬起头。
站在薄纸的内侧,静静地感受着蜡烛的火苗摇动的声音这是再平常不过的事。只不过…
他痛苦地、仿佛受到灼烧般地呢喃:“女神啊……请不要再责难我……不要再责难……”
紧紧握住拳头,指甲都吃进肉里。
不祥的预感。就好像一场噩梦,明明他不可能做梦。
“……破坏得真是彻底啊,库欧。”拉普旺特看着这片光景,对眼前的大块头男人说。
实际上他在心里对破坏成这样的景象感到很头疼。要修复这些东西需要花上很长的时间和很大的一笔费用。就像是用一把锤子从回廊的这一边一直砸到另一边一样,简直一塌糊涂。到底是怎样的力量可以把这里破坏成这种程度,这点曾令他很费解。
直到听见报告说,都是由魔术造成的。
可恨至极……
他在心中唾骂。不止是魔术,连这个报告都可恨至极。
无论墙还是门就连禁断的诗圣之间的大门都碎得一干二净。已经是最严重破坏。
穿着怪异的红色铠甲的大块头男人库欧语气平静地说:“破坏这扇门的是入侵者。”
“是啊。我想也是。那你到底做了什么?你就把他们放跑了?”拉普旺特皱着脸说。并不是库欧冷静的声音惹起了他的不快。
他叹一口气,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扮教师长专属特别神官服。近似套头长袍,只不过构造要更加复杂。白色依然是主基调,经过黄尘常年的侵染已经泛黄,就算再怎么洗也洗不掉。
不管如何,身为教师长的他虽然比眼前的这个大男人年轻,但是地位属于同级。不,死亡教师的身份是不可告人的,库欧表面上只是一个临时教师长等级,这样一看的话反倒是他的等级较高。
拉普旺特向旁边瞥了一眼,那里还有另一个守护圣都的死亡教师卡洛塔。
从第一眼的印象看,这个女人对现在的事态表现出明显的厌倦感,这使得拉普旺特的烦躁又增加了一层。
“……入侵者连同背约者在内一共是三个人你把他们全都放跑了,这样理解没错吗?”
“是的。”库欧没有看他,而是一直瞻仰着君临在地底湖之上的“女神”。
但是
“是四个人。”卡洛塔用一种戏谑的语调说。她身上穿的也是教师长等级的神官服,和拉普旺特是完全相同的设计。同样的衣服一旦换了一个人穿,整体的印象也随之改变。难看的神官服穿在她的身上,竟然显得非常合适得体说得更直接一点,就像是睡衣一样,这句话若是被她听到,会不会生气呢。
又或者会不会笑出来呢?一边想着这些毫不相干的事情,拉普旺特一边挑起眉毛问道:“……四个人?”
“梅晨阿米克好像也参与了叛乱。昨天晚上进入我的寝室发动了袭击。”
“你们到底知不知道团结两个字要怎么写?”他尽可能表现出话中带刺的感觉可是卡洛塔只是轻轻耸耸肩膀,当做是无聊的讽刺。
她说:“没办法啊。因为梅晨就是很讨厌我嘛。从刚见面那时就是如此。”
啧拉普旺特故意用很响的声音咂了咂舌,转过头面对损毁的地板上那一大片血海,说:“……也就是说,仅仅三名入侵者,导致奈姆翁利被杀,二十三名神官士兵折损,诗圣之间的大门被破坏,亲眼目睹了女神真容的入侵者全都完整无缺地逃走了,是这样吗。这从头到尾真是太棒了。我真期待教主大人会怎么说。”
“相当强劲的对手。好久都没有…”库欧插话。
“真是令人感兴趣的发言啊。”拉普旺特打断库欧的话,看了看被破坏的大门,于是……他注意到了什么,“那是,什么?”
在损坏的大门下方,有一块脚底打滑的痕迹。他感到背部一阵冰凉,看着库欧说:“……难道,难道说入侵者跑进了诗圣之间里面!?”
“没有,这回事。”库欧明确地断言。
“…………”一时间,拉普旺特盯着库欧看了一会儿在余光中,就连卡洛塔也对这句话非常在意,松散的双眼此刻也显出紧张。如果库欧巴迪斯帕泰尔撒谎的话……
……不
他强行否定这个想法。怀疑库欧的忠诚度,这本身就有问题。
这就好像是在怀疑狗的忠诚度一样。
拉普旺特想不出还有什么好说的了,他啪地转过身,留下两个死亡教师,准备离开这里。这时
“拉普旺特教师。”库欧的声音静静地传来。他听见后小心翼翼地在损毁的地板上停下脚步。库欧没有停顿地说,“之后的警备怎么安排?”
“一个人继续在这座诗圣之间和世界之树神殿里警戒另一个人谁都可以当然是追击逃亡的入侵者。一天之内给出结果,不然的话,就自己想想清楚吧。”
“知道了。”库欧回答,他的顺从态度着实令人不快。接着“拉普旺特教师,还有一件事。”
又被喊住,拉普旺特很烦躁地回过头,只见库欧抱着胳膊,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