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聿坐在小楼客厅沙发上，明明看上去是个斯文禁欲，浑身自带贵气的人，可那双紧盯着桌上监控视频的凤眸里透着蚀骨的凉意，让人不敢靠近。

看着视频里颜欣固执的忍着疼取子弹，他握着打火机的手心不自觉收紧，就像下一秒打火机会突然在他手里爆炸了一样。

他清楚的看到她眼里的绝望和恨意，那个之前满眼是他的女孩子，眼里充满了对他的恨意。

齐肃走进来的瞬间，感觉后背凉飕飕的，屋内就像是个冰窖一样，气温低得他不自觉瑟缩了一下，有些忐忑的走上前。

“霍总，昨晚陆谦的人一直都在附近。”

“他昨天晚上明明派了人能把颜小姐带走，可最后还是没有出手。”

齐肃把拍到陆谦车的照片递上去，瞥了眼桌上的监控视频，抬眼小心翼翼的注视着霍聿的眼神变化，这祖宗现在满身的戾气，颜欣又怎么惹到他了。

霍聿只是淡淡扫了一眼齐肃递上前的照片，沉着的双瞳就像是淬了冰一样阴凉寒厉，声音却十分冷淡，

“查得怎么样了？”

齐肃耸了耸鼻子有些为难道：“很难查，还是跟之前一样，没有一点痕迹。”

霍聿半靠在沙发背上，双腿交叠，压低了眉峰，漆黑的瞳眸愈加深邃。

“你查一下他那几年真的是在国外吗，他没有表面那么简单。”

齐肃看他似乎缓和了一些，继续提醒道:“老爷子那边又在催你回家了，说约了江家的长辈一起吃个饭。”

“这次要帮你把婚给订了。”

“还说让你少跟颜小姐待在一起，不然他要出手了。”

每说一句话，齐肃心里就多一分不安，生怕眼前的祖宗又发怒了。

霍聿阖上眼，雪白利齿厮磨着下唇，像是陷入了沉思，许久他幽幽开口，

“齐肃，你跟着我多久了？”

齐肃突然被他这么一问有些摸不着头脑，诚实道：“六年。”

霍聿并未看他，仍然是闭着眼，轻启薄唇。

“你现在是谁的人？”

齐肃毫不犹豫，一点思考都没有就答道：“祖宗，我一直是你的人。”

他之前是老爷子培养的人，后来就被安排给霍聿，并且就此一直跟着霍聿了。

霍聿缓缓睁开眼，视线继续落在监控视频上，眼底仍然藏着让人看不懂的情愫，甚至眸光都黯淡了些。

齐肃揣着一颗紧张的心看着他，不知道他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霍聿起身，偏头看着齐肃，黑瞳里阴鸷的寒光毫无掩饰，声音带着一丝威严，

“以后他的话不用给我传。”

“既然是我的人，我想你应该清楚该听谁的话。”

齐肃低头颔首道：“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了。”

地下室里，颜欣在床上紧闭着眼承受着蚀骨锥心的痛，床单几乎都被她的指尖穿透，可她除了胸腔起伏大了些，仍然一脸平静，看上去还是一个毫无血色的睡美人。

沉重的铁门声又响起，还是那阵熟悉的脚步声，他来了。

霍聿站在床边看着床上的人，脸上的阴霾已经散去，昏暗的灯光映照下，冷硬的下颚线似乎都变得柔和了些许。

他坐在床沿凝眸着她好一会，伸手轻轻的拭去她额头密密麻麻的细汗。

颜欣眼睫颤了颤，可她还是没有睁眼看他一眼。

霍聿握住她紧攥着床单的手，掰开她的手指，她的手心已经被汗液濡湿，冰冷阴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