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欣，这位是？”

颜欣转头看了一眼霍聿，表情有些为难，她不知道怎么介绍。

她的表情在张姨看来是羞涩，张姨秒懂。

“是男朋友吧，快进来，来自己家害羞什么，别在外面站着了。”

颜欣欲言又止，他们不是男女朋友，可目前这样的关系才能解释一切。

霍聿也没有出声，他的神情还是那么冷。

进屋之后，颜欣让霍聿先在客厅坐着，自己就先进颜晨的屋里了。

颜晨看到她来，只是抬头瞥了一眼就低头继续在纸上写写画画，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颜欣关上门那一刻，整颗心才松了下来，可她的眼泪也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

她走到颜晨身后，伸手颤抖的摸了摸他的头，她的小晨好像又长高了很多。

“小晨，在画什么呢？”

颜欣平复了情绪，可她的声音细听还能听到哽咽。

颜晨手里的笔停在纸上不动了，他一直低着头，可纸上突然被两滴泪晕染了。

颜欣拉了椅子坐到他身边，他不爱说话，这么多年，她也没听他说过几句话。

这么久的治疗下来，好像也没有什么效果，他仍然有着严重交流障碍，智力发育迟缓，甚至言语倒退了。

颜欣握着他的手，把他手里的笔放在桌上，可颜晨还是没有抬头看她。

“小晨，姐姐回来了，你看看姐姐好不好。”

颜欣努力抑制想要哭泣的冲动，可她温柔的声音都带着颤音。

“上次姐姐说3天就来看你，是姐姐食言了，对不起。”

“原谅姐姐好不好。”

颜欣站起身把他搂在怀里，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冒出来，喉咙里那种酸涩感，让她呼吸困难。

颜晨算是她一手带大的，从他5岁开始，她一点一点看着他长大，他们的感情不是用语言能讲得明白的。

她还记得，以前总被父母关起来的时候，不爱说话，行为迟缓的颜晨，那时候才三四岁，都会把他的东西悄悄给她吃，有时候还想办法把她弄出来，结果两人又被打了一顿，更多的是她被打而已。

她的弟弟才那么小啊，那时候都学会帮她了。

她虽然不明白父母为什么要那样对她，她恨她的父母，可她从来不会恨她的弟弟。

颜晨有了反应，他挣脱她的怀抱，看到她在哭，他唇动了动，还是一句话说不出来。

颜欣蹲下身，抬头看着他，一边流着泪一边努力微笑，“小晨是不是想说原谅姐姐了。”

颜晨盯着她看了几秒，小脸显出了委屈，他伸手摸了摸她湿漉漉的脸，然后从桌上拿着纸巾递到她面前。

颜欣幸福的笑了，可脸上越来越多的眼泪，甚至鼻涕都流了出来。

“小晨真乖。”

颜晨在纸上写出工工整整的四个字，“哭，很难看。”

颜欣看到他写的字，哭得更难看了，可她很高兴。

她把眼泪擦干，捏了捏他的小脸，“姐姐不哭了，姐姐就是太想你了，小晨有没有想姐姐？”

颜晨点点头。

颜欣看着桌上的画，那是一个女孩牵着一个男孩，女孩很高，男孩很小，这是颜晨画的他们俩。

“小晨这几天有没有好好学习，姐姐看看好不好。”

颜晨像是想到了什么，从书桌前站起身就往门边跑去，颜欣还没来得及阻拦，他已经开门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