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复又蹲了回去,一遍又一遍的洗刷已经淡的看不见的血迹。
天色彻底将黑暗笼罩时,唐向晚拿出火折子点燃蜡烛。她独自坐在屋内,品尝着蚀骨的孤独。
月明如水,思念在寂静的长夜中凝聚成河。唐向晚多么希望楚舰寒能在身边,她冰冷的心,也能得到些许慰藉。
她一动不动的从月上柳梢头,坐到天空泛起鱼肚白。
她满心希望竹青能回来,等了四五日,她终归是失望透顶。
她前往衙门,想要去问问可有竹青的消息。行至人来人往的街道,只见一个披头散发,袒胸露肩的女人,脸上挂着痴傻的笑,站在一个包子铺前,对包子铺的老板搔首弄姿。
唐向晚有一瞬间的愣怔,她的眼睛落在秦氏脖子和肩膀上的吻痕上。身为女人,太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包子铺的老板脸上露出淫靡的笑,老板娘气不打一处来,走进屋内抄起一根板子,狠狠的打在秦氏的身上,一边大骂:“不要脸的骚妇,青天白日的勾引别人的丈夫,你发骚,自可去勾栏院解。”
不堪入耳的话如竹筒倒豆子般从包子铺老板娘嘴里吐出,秦氏被打的发出连绵不绝的惨叫。一边闪躲,手还不规矩的伸向蒸笼,直到拿到一个包子,才疯狂的往前跑。
唐向晚看着和她插肩而过的秦氏,心中百感交集。
善恶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
她去了衙门,衙门那里没有丝毫的进展,只叫她把唐初光和唐老夫人的尸体带走。
唐向晚本想置之不理,念及父女一场,唐初光有千般不是,人死债消,总归做不到把他们的尸体丢进乱葬岗,让野狗啃噬。
雇了两个人把尸体抬回宅子,又去棺材铺买了两口现成的薄棺,挑了个黄道吉日,把人藏进了祖坟。
做好这一切,唐向晚漫无目的的往回走。
原本紧闭的宅子门敞开着,唐向晚吃了一惊,她记得离开时,她把门关的严丝合缝。
莫非是那日来杀唐初光的人又来了?
唐向晚正迟疑要不要入内,谢寒一脸不耐烦的走了出来,她不由松了口气:“你来做什么?”
谢寒风度翩翩道:“自是上门提亲。”
唐向晚微微皱眉,唐初光和唐老夫人已死,她脑子没病,才不会嫁给谢寒,冷冷的丢下两个字:“不嫁。”
谢寒微眯着眼:“你不想救唐松知了?”
唐向晚一开始就没想过要救唐松知,只是被逼无奈。威胁她的人不复存在,她凭什么为了别人牺牲自己的幸福?
“不想。”
谢寒早料到唐向晚是个狠心绝情的女人,拍了拍手,两个仆人模样的人,拖着神色憔悴的唐松知走了出来。
唐松知连滚带爬的走到唐向晚的脚边,抱住她的双腿,一把鼻涕一把泪:“二姐姐救我,我以后再也不敢赌博了。”
唐向晚面无表情,以后?一失足成千古恨,唐松知没有以后:“我怎么救你?我拿不出五十万两银子,我也不会嫁给谢寒。”
谢寒抽出腰间的剑,朝唐松知的双手比划:“唐向晚,我最后问你一遍,你当真不嫁?你可想清楚了,你一旦拒绝,后果你未必能承受的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