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锦初见着宁子期这一副即将远行的打扮,她柔美的眉角舒展开来,用着那轻灵娴雅的嗓音问道:“大师这是要准备远行?”
宁子期神色淡然,点了点头道:“正是。”
宁子期不是正经的和尚,他不是不能撒谎。
只是自己若是撒谎,这个谎言很容易被戳破,那还不如实话实说。
“大师为何不在庙中继续修行了?”
秦锦初一双妙目中闪过不解。
昨日一天时间,她在永安县中打听过,知道了一些宁子期的基本情况。
县里的商贩告诉她,这位大师在那无名寺庙中已经修行了数年时间,每隔一段日子,就会下山买上一些生活用品。
有个大婶见着秦锦初长的花容月貌,还劝她说辩机师傅是长的俊美,县中许多家的闺女都曾对其有意。
不过辩机师傅乃是出家之人,不会接受男欢女爱,让她绝了这份心思,趁早找個其他的如意郎君吧。
这话让秦锦初感到尴尬,但她却也借着这个机会,假装对辩机师傅有意,从大婶处套得了许多消息。
见着秦锦初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意思,宁子期略一思索,就是说道:“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前日贫僧沾染了莫大因果,心中亦有怖,若不小心是会惹来祸端的。”
“庙中还有其他的佛家弟子在,贫僧为了避免那灾祸落在无辜的人身上,自是要远离。”
秦锦初与自己算是一条船上的人,也接受了一小部分的前朝气运,因此有些话宁子期在其面前也不需要遮遮掩掩。
他这番话语也是在隐晦的提醒秦锦初,这份因果你也沾上了,平常也要小心一些,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否则必惹祸端。
宁子期不知道自己夺走前朝气运之事能隐瞒多久,也不知道这世上是否有什么探查王朝气运的手段。
但是在自己没有发育完成前,能拖多久是多久。
这是个拥有超凡力量,神通修为的世界,自己又是绝无仅有,在游戏中最强的小说家,只要自己能够拥有足够的实力,这天下大可去得。
宁子期是从印觉大师那里知晓,这世上根本就没有小说家这一条道路的!
他宁子期,是此世唯一的小说家!
秦锦初牵着神骏的白马,玉容之上闪过诧异,奇怪道:“大师可是传说中的高人。”
“以大师之能,难道还不能庇护佛家弟子,免受因果吗?”
说到这话,秦锦初内心深处亦是浮现出一抹担忧,要知道她可也染上了这大因果。
宁子期声音平静的道:“贫僧乃是出家之人,但这王朝因果牵扯太大,此时贫僧也已是堕入红尘,无外力护佑他人了。”
秦锦初信了宁子期的话,王朝气运从来都是最凶险的东西,牵扯天下大势,多少人唯恐避之不及。
但这位大师为了化解灾厄,却亲身涉入其中,真是一位大德高僧啊!
秦锦初钦佩的想着。
她此时犹如一个好奇宝宝,总想从宁子期这里知道更多的东西,那一双黑白分明的灵动美目一转,柔美笑道:
“大师,你刚才说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那何谓离于爱者?”
你这是在考我佛理吗?
宁子期心中腹诽,口中说道:“佛曰,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而法相宛然,即为离于爱者。”
秦锦初水润的红唇轻轻的抿了一下,表情有些古怪,道:“大师刚才说为了不让因果沾染他人,心中有怖,才是主动选择离去。”
“这说明大师还对这些外在事物过于在意,不能五蕴皆空啊。”
宁子期望向秦锦初那端庄柔美,若空山新雨般灵秀的娇容,突然笑道:
“贫僧只不过是一位正在修持佛法的修者,又不是无常无我的佛陀,自是做不到五蕴皆空,反而是秦施主伱太过于在意表象了。”
他这话用的是少年人的郎朗之音,少了那装模作样的慈悲温和,而多了青年人的意气风发。
见着这留着短发,面容俊美,神采飞扬的少年僧人,秦锦初一时间仿佛忘了对方身份。
她却只以为这是个同龄人,被他那带着笑意的目光直直注视,让她下意识的移开了视线,有些不敢对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