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一进入病房,欧家众人便齐齐将她围拢住。
也不知道是谁,忽然在背后推了她一把。
低烧让扁栀身体无力,她被这么一推,就这么直直的跪倒在陈语嫣跟前。
她努力的支撑着膝盖起身,却又被人从后面踹了一脚,扁栀冷怒转头,一眼就对上了欧墨渊薄凉的墨色冷眸。
她愣住。
“墨渊……你,”
男人身高,腰窄,凌厉的眸光自上而下,热辣的阳光落在他的头顶,让他整个人都显得越发的阴鸷冷漠。
他唇瓣抿直,厌恶至极的看着地上的她,眼神毫无一丝波澜,如同在看死物。
那一刻,扁栀忽然觉得。
这三年尽心尽力照顾陈语嫣,自以为能在积年累月的付出中感动欧墨渊的自己,如同笑话。
“杀人凶手!”陈母坐在病床旁劈头盖脸,“像你这样恶毒的女人,就应该去给语嫣偿命!”
话毕。
陈母抬手重重将手里的茶杯摔打在地上,玻璃碎片溅起划破扁栀的手。
而一旁冷眼旁观的陈语嫣则伤心欲绝的哭倒在陈母的怀中,哭啼声撕心裂肺,让陈语嫣看着像是即刻就要晕厥过去。
可扁栀知道。
此刻隐藏在陈母身后的陈语嫣,她那双盛满得意的眼睛在所有人都看不见的地方,笑的阴冷恶毒。
“墨渊,我真的尽力了,我不知道为什么陈语嫣肚子里的孩子会忽然心跳停止,你给我一些时间,我会调查清楚的。”扁栀撑着膝盖,摇摇欲坠的起身,理智解释,希望能够有人听一听她的建议。
但是。
她的话很快淹没在陈语嫣的痛哭声中,她捂面,痛苦至极的颤抖着肩膀,抽泣指控:
“扁栀妹妹,你这是什么话啊?”
“这是我的孩子,我唯一的孩子,你觉得,我会害我肚子里唯一的孩子吗?”
“明明是你那日给我喝了不知名的中药,我喊了苦,可你非叫我要喝下,还——”
陈语嫣擦拭着眼泪,盈盈满含委屈的双眸的看了眼坐在中央位置的老太太,抿唇忍痛。
老太太拍桌,沉声,“扁栀还说了什么?!”
“扁栀妹妹还说,如果,我不听话,就把我肚子里的孩子弄流产。”
陈语嫣抬眸,眼泪正巧从眼角滑落,破碎感拿捏的极好,“可,扁栀妹妹,我已经听话了,我喝了的,你为什么啊?”
“你可以害我,折磨我,可是你为什么要对我孩子下狠手?”
“我知道你嫉妒墨渊对我好,可是,我们自小青梅竹马,有些情分是割舍不开的啊。”
陈语嫣哭的撕心裂肺,一边偷偷抬眼观察老太太的情绪。
眼见着老太太怒火冲天,手里的拐杖攥的咔咔作响。
陈语嫣满意的敛眸,在所有人都不曾注意时,勾起嘴角。
而后,佯装柔弱不堪重负的晕倒在陈母的怀中。
重重的拐杖落在扁栀的后背。
扁栀来不及躲闪,生生吃了一棍,身体猝不及防的往前跌。
没有人扶她,就这么冷眼看着她的额头狠狠的撞在红木椅上,撞的头破血流。
扁栀捂头,黏腻的鲜血模糊视线。
“从今天开始,辞去医院的工作,全心全意的照顾语嫣,她的下半生不能再出一点错,你要为你今日所造成的一切,赎罪!”
老太太的话直接砸过来,扁栀又是一阵晕眩。
“不可能!”扁栀捂头忍痛,语气很坚定“我自小学医,我不可能因为任何一个人放弃我的事业,再者,我说过了,陈语嫣的孩子我已经尽力了,我不知道为什么她肚子里的孩子会心率突然消失,但是,这意外与我无关,我没有额外给她吃下不合病况的药。”
“嘴硬!”老太太的拐杖狠狠的再度落下,这一次打在扁栀的身上,“欧墨渊!这就是你娶回来的女人!”
“忤逆长辈,坑害堂嫂,可真的了不得啊!”
扁栀想解释自己没有错,却不曾想,还不等开口,身后便传来欧墨渊冷若冰霜的声音,“要么,辞掉医院的工作,下半辈子照顾语嫣赎罪,要么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