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子被骂得眼眶湿润,见石头越游越远,他只能默默祈祷,“但愿是我想多了……”
可事实上他并未想多。
不仅仅是那座怪楼上,甚至岸边某些地方,有好几双眼睛真真切切观察着石头救人的一幕。
忽然间,周围人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
豆子扭头去看,发现岸众陆续靠拢了过来。
他一脸诧异,是因那些人个个面色惊慌。
豆子越发觉得事情不对劲。
就在这时,他身后一老书生凑了过来。
“小娃子,方才跳水那小子是你朋友?”
老书生一边眺望着湖里的动静,一边瞥着豆子用手比划着问到。
“是我兄长,老伯您……何问如此?”
“是外地人吧?”
“什么?”
“我说你们是外地来的吧?”
“是、是的。”
“难怪啊!”
没成想老书生听至此处忽然开始哀叹,一下子引发了豆子的好奇与疑心。
“老伯为何叹息?外地人怎么了?”
老书生瞥了他一眼,若有所思地问道:“你可知这楼之前做什么用的?”
豆子一脸茫然。
“此楼原名「彩云姻雨」,之前专供虞城一些没有姻缘的待闺女子抛绣选夫。”
豆子听罢有些纳闷,是因这楼着实阴森,他无法想象人们将一美事选址于此,岂非招惹霉运。
老书生继续说道:“大概是一个月前吧,此楼频现出现鬼害,好些良家女娃,还有男娃,都在此处被夺了性命,故而变成今日这般模样。”
“什么?鬼害???”豆子大惊失色。
“是矣,要我说你那兄长可真是心大,他怎不问人就往里愣跳啊,要是真能救,岸上这么多人又何须轮到你俩这骨瘦如柴的乞儿呢!”
豆子听着有些道理,心中越发发毛,因为事情似乎朝最糟糕的一面发展下去了。
“此话怎讲啊老伯?”
老书生摇头再次长叹一息:“听说凡从那楼上下过水的就像中了降头一样,谁都救不回来的。”
“降头?这怎么可能?”
豆子听得发怔,忽然这时,一手持羽扇的年轻书生也凑了过来。
“小兄弟,这位老先生说的没错,你可能不知此前有好几名女子无故失踪了,不日后接连被发现从这彩云楼上跳进了水里。而当时就有人像你那热心肠兄长一样下水将她们救了回来,但最终,没人避免这场厄运,不仅女子们香消玉殒了,就连那些救人者后来也离奇暴毙在家了。”
豆子听得惊恐至极,眼睛瞪得圆如明珠。
书生还在不依不饶地说道:“我还听说那些落水女子醒来后似是患上了神志之症。”
“癔症?!”
“比癔症还可怕!”
听至此处,豆子赶紧看向石头游去的地方,心中忽然间风起云涌:“石头啊石头,我方才就应全力拦下你这愣头青的!”
“如今整个虞城都在传,是第一个女子跳楼自杀后化作了厉鬼,她盘踞在此无法投胎转世,故以附身其他女子之法诅咒与此楼有关的所有人。”
年轻书生说完,老书生再插一句:“其实我家大丫头就是其中一个啊,老骨头我悔不当初啊!”
见他悲从中来,潸然泪下,豆子与年轻书生相视一眼后赶忙安慰。
但同时,豆子也在好奇另一件事,若真如此,发生此等连环命案,为何还会有这么多的人聚在此地一同游玩,大伙儿没有丝毫忌讳吗?
见豆子环顾四周之客,年轻书生顿悟其意,似笑非笑道:“小兄弟莫非在疑虑发生此等恶事,这里怎还会有这么多人吧?”
听他猜出所想,豆子急忙点头:“正是!”
书生见状又细细说来:“此案发生在月前,而非近来,后因官府无法破案,请来「玄水寺」的镜台法师作法驱邪,才将那厉鬼彻底镇住,继而虞城人又开始重新无顾忌地游玩。”
豆子听罢指着楼上“杀·御·灵·镇”那四个大字问道:“所以那笔好字也是出自镜台法师之手?”
“不错。”
豆子心中顿感不安,他在想一出家人怎会写出此等饱含杀气之字。
回想彩云楼三楼暗处那神秘黑影,再看这字,他越发觉着此事可怕。
虽不知命案背后是否有恶鬼作祟,但他敢肯定这彩云楼里一定藏着某种惊天秘密,而揭开这个秘密所要付出的代价是他和石头无法承受的。
如今石头已一只脚踩进了禁门里,他作为兄弟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祷这夯货平安归来。
心音落,豆子再次扭头望去石头。
不曾想这时他已快到那女子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