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身上那些鞭伤还在,今日的事情他就永远都不可能忘记。亲手断送了自己一生的幸福,他这一辈子永远也走不出自责悔恨的阴影了。到时候再送他一个,长相和怜月有几分相像的女子给他……
怜月的大脑一片空白。她机械的走到一个亭子里坐下,眼神空洞的望着远方。以前和柳一柱那些美好的回忆,拉扯得她的心鲜血淋漓……她以为自己打造了一个几乎完美的丈夫,却没料到他骨子里那些根深蒂固的教条根本就无法剔除……
怜月被临渊强制抱回去以后就病倒了。这次可不同于上次病情完全就是来势汹汹,华大夫看过之后只道心病还需心药医。眼看着药汤根本灌不下去,睡在床上的人自己不愿意醒过来……
临渊屏退所有下人,站在怜月床头语气冷淡的说道“我知道你听得见……为了个男人就要死要活的,真就打算拿命为你这段感情殉葬不成?你要是丢得下你在世间的一切,那我就做个好人好事成全你。”
第二天临渊再来时,怜月已经可以虚弱的坐起来喝药了。临渊不易觉察的轻舒了一口气,看了看那个憔悴了一大圈的小丫头,还是把到嘴边的话又压了下去。
“殿下和柳追忆的约定之期已过,我想听听你准备怎样处置拂柳村的人。”怜月终究是放不下那么多人的性命。
“我决定接受你的建议。把和这件事情无关的人全都圈禁起来,统一安排他们做些适合的工作。然后本着多劳多得的原则,让他们靠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临渊想了想又补充道“那些新出生的婴儿会征求他们的意愿,是跟着他们还是我们送出去给别的好人家收养。”
“谢谢!”怜月知道这样的事情说起来容易,但要是实施起来其实挺难的。
“不用谢我。”临渊笑了笑“这是柳追忆用他和我母妃的婚书换的。”
“婚书换的?”怜月有些吃惊,她一直以为柳追忆手里握着的那张最大底牌,是商国的传国玉玺来着……
“他和我母妃是指腹为婚……父皇以前就很在意这件事情,但又不能闹得太难看污了母妃的清誉。”临渊停顿了一下“我一直以为他要用这个来保全自己的性命……”
闻言怜月还是有些心惊“你杀了他?”
“我怎么可能让他就这样痛快的死去!我要他有生之年都守着我母妃的陵寝,眼睁睁的看着我的父皇百年之后和她合葬!”临渊语气里带着无尽的嘲讽“他连和我母妃最后一丝联系也没有了,只怕剩下的日子里日日都得承受锥心蚀骨的疼痛……”
所谓杀人诛心也不过如此了吧……怜月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所以你们父子俩动用了这么些的财力物力,就只是为了得到那张婚书?”
“怎么可能?”临渊抬眼看着怜月“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这个故事啊……”
紧挨着周国的金蛛国。仗着他们那地自带瘴气易守难攻,经常欺辱在他周围的小国不说,还时不时的骚扰一下周国的边境。临渊很早以前就想给他们一个深刻的教训,奈何当时时机还不够成熟。
金蛛国算准周国根本就不会和他们轻易开战,气焰便越发嚣张起来。他们国家的人由于长期生活在有瘴气的环境里,所以多多少少都生出了抗毒的能力。于是在两军交战之时,他们最喜欢用毒烟来扭转战局。
靠着这一点金蛛国这几年不断的扩张地盘,然后就生出来想要吞并周国这块肥肉的野心。他们常年派人在周国寻找机会,于是临渊便顺水推舟让前朝余孽,顺利的和他们接上了头……金蛛国出钱又出力,在拂柳村后山找了个合适的地方锻造起了兵器。
“他们能做大做强到如今这个地步,想来殿下安插在两边的暗桩功不可没吧。”怜月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莫非……”
“正是。”如今前方和金蛛国已经开战,这件事情也没必要再瞒着“恰好裂谷出生在边陲之地,他们那里的人不但善于制蛊对毒药这方面更是精通。”
临渊动了想修理金蛛国的心思后,就开始秘密安排起了一切。他先是让裂谷在他的家乡,训练了一批对瘴气有一定抵抗力的士兵做先头部队。然后在商国余孽招兵买马的时候,不断的安插进自己的人掌管住重要的职位。
“可笑那帮子商国余孽,嘴上说着是为了复兴故国。但暗地里银子美女没少收,都指望着靠这次的事情捞好处。”临渊嗤笑“这样子的一帮人,从来就没怀疑过事情为何会发展得这样顺利……”
怜月终于把一切都想通了,同时也不得不佩服这个临渊确实配得上睿王这个封号。用金蛛国的钱借着商朝人的手,训练攻打金蛛国的军队。然后又用来讨伐商国余孽的借口,调动大批军队又不引起金蛛国的警觉。
“所以你任由重楼的人在军营里蹦跶,为的就是清理出别有居心的内奸。”虽然已经猜到一切,但怜月还是有些心惊“你从一开始就算计好了一切……”
“从这里急行军到金蛛国,只需要一夜的路程。”临渊很满意怜月吃惊到说不出话的样子“裂谷昨日已经带着大部队赶到,我处理完柳追忆的事情也会带着剩余的人赶过去和他汇合。”
金蛛国以往和那些弱小的国家作战,几乎可算得上是百战百胜。在临渊派过去的暗桩不断的鼓吹下,他们真就觉得自己早晚天下第一了。仗着金蛛国有天然的瘴气屏障,他们多多少少存了几分掉以轻心的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