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刘一夫就引他们上来。
只见一条暗道呈现在三人眼前。
“看,这有字呢。”
在墙上,是工匠们在逃得性命后,留下的图鸦之作。虽然有的字丑,有的模糊,还有的是错别字,甚至还有一些图画,但大体是一个意思。
在痛骂——这座墓的主人。
刘一夫瞅了半天,道:“高原王你个——王蛋?”
张小乙道:“高原王?那个手下三十万铁驼骑的前周封王?”
前朝,是大周国的时代。
那时,大周覆灭了北凉,驱逐了北莽,雄霸天下。
为大周征战统一,立下汗马功劳的,就是这位高原王。
因为战功太丰,以至于他得到了从前北凉封国的领土。
麾下三十万铁驼军,威震一时。
这是一个在历史上留下了名字的人。
赫赫战功,煊赫威名。
一柄铁鳞枪,打下了一座封国。
生为传奇,死为鬼雄。
更重要的是,他开始是沉迷于高原王的虚名,但在晚年,却幡然醒悟,挂冠封印,上交了高原封国和三十万兵权。
故而被大周封为有国祚以来第一将军。
这样一个人,死后竟然葬在这里。
也对。
这人啊,活着的时候,希望成为天下之焦点,所有人都要看着他。但死了,永远也不希望自己的墓被别人找到,当然是选尽可偏僻的地方。
此地就是——太偏僻了。
附近却又有月亮沟这样的村子。
说不定这里面另有文章。比如逃墓的工匠在就近建村,或是月亮沟的村子原本就是此地的守墓一族。只是时间太久,大家都忘了。
只有时间,默默注视一切。
直到现在。
不是锦天的眼睛,上哪找这地儿去。
三人休息一下,整理心情。虽说猜出这可能是个大人物,搞不好就是高原王,但就算真是这家伙也一样。因为这个高原王在历史上忠于大周,算是好臣子,可其实也不是什么好人。
一个将军,能是好人?你怕不是对将军这个职业有什么误解。举个例子,很多学兵法的都会被教导一件事,不要屠俘。但一个将军,只要做大,又怎么可能不去屠俘?
可能有人说我杀的少。
那就不是杀了?
也有人说下面杀的我不知道。
真不知道吗?心知肚明罢了。
说不定还高兴有人当黑手套呢。
封建社会,将军,王者,就不可能有个好东西。如果有,赶快死。遇到这样的,一定得盗他的墓。这是天意。
只是……往里走的话。
“谁带火把了?”
“不是,你们觉得我们这样下来,能带什么东西?火把?怎么想的?”
“下墓不带火把?原谅我从来没听说过这种事。”
“火把没带,蜡烛更没有了?”
“连火把都没有,想啥蜡烛呢?”
“一种植物,我说我们是来干什么呢!怎么这么不专业呢?我对我们这行事业产生了严重的怀疑啊!”
“现在抱怨有意义吗?想个法儿啊。”
“我们走,不就是暗一点吗?我内功深厚,可以夜视。”
“俺也一样。”
“抱歉,我给二位丢脸了,我连内功都没有,啥都不会,对不起,空活四十多,生而为人,我很抱歉。”
“一种植物!”
“一种植物!”
“你们先去吧,我在这里等你们。”
“等一下!”
“呛哴——”
一抹霜雪明亮起。
一下子亮了很多。
张小乙举着狮子照夜白得意道:“行了,这下我们都可以进去了。”
锦天手捏了自己新月宝刀的刀柄,心中再次生出了嫌弃之心。
宝刀啊宝刀,你为什么要自晦呢?你现在可是彻底给比下去了。
其实,锦天不知道。
神物一般都自晦。
自晦,除了保护自己外,也是神物的一种节能模式。神兵利器为什么比凡物能够更经得起时间考验?原因就是它们自晦。在不用时,自我保护自己。
狮子照夜白之所以特殊……是被施了降的。另有神力在维持它的霜雪明。
有了宝刀,三人深入其内。
这条路,不好走。
渐渐入至深,甚至要跪下来,趴在地上走。刘一夫几次想回头。这感觉太危险了,万一通道崩断,他们岂不是要给埋了起来?
好在——这一切在刘一夫耐心快完时结束了。
他们一一出了甬道。
一出来,眼前就是地狱景像。
死人,太多死人了,粗略估计,有数以千计以上,或许更多的骷髅骨骸。粗略心算估计,大约有数千人的尸骨在这里。
“应该是工匠……地上还有他们的工具……”干完活不给钱,还埋人,这样的墓,有一个盗一个,都是替天行道。
骨头十分干脆,血肉全部腐化完了,什么都没有。连衣服也是。只在地上,能够看到一层层的积灰。
“不是有甬道吗?怎么没逃掉呢?”
“应该是封墓时放了毒进去,而工匠自留的甬道不可能太大,我们方才过来,都得跪地爬过来,所以他们应该是来不及跑,又或者是分批跑,先头的走了,后面的中毒,就都死了。”
“不会还有毒吧!”
“应该不会的,工匠在大人物眼里是贱籍,毒杀的话,肯定选择论斤称的便宜毒素,可能是某种毒烟,这么长时间,那点毒早挥发干净了。”
刘一夫以一个降术师的身份做出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