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泉沉默,他不知道该不该说。
程韶神色微沉,在外面拿起对讲机,指示道:“告诉她。”
叶泉收到耳麦里传出的命令,毫不犹豫地执行:“她死了。”
听到这个消息,付梨大受震惊,她满脸不可置信,抖着唇问:“是……自杀吗?”
叶泉:“为什么觉得林宣是自杀?”
付梨眼里蓄着泪,声音哽咽:“她生病了,但什么也不肯说,她以为我不知道她去找了心理医生,其实我什么都知道。”
叶泉:“你什么都知道,为什么就这么眼睁睁看着?”
付梨:“我没有办法,我要供三个孩子读书,而且医生会帮她的,我就是一个没读到书的土包子,我帮不了她。”
付梨是个单亲妈妈,一个人扛起一个家本就艰难,她没有文化,小学都没有念完,又是孤儿,没有亲戚帮衬,是真正的孤立无援,举步维艰。
另一边,陆祈坐在椅子上,背挺得笔直,面容冷峻,他有些不耐,反客为主地先问:“我弟弟回来了吗?”
负责问话的警员瞄了他一眼,淡淡地回答:“回来了。”
陆祈一愣,察觉到警员态度的不对劲,他们并没有让他去见陆深的意思。
他眸色微沉,心头有一股不好的预感,想问什么,却还是没问出口,只道:“想问什么就问吧,我会配合的。”
接下来就是一长串的常规问答,期间陆祈没有任何不耐,问什么就答什么,情绪也很稳定。
程韶在监控室里看着,说:“两个人的不在场证明都十分完美,陆祈的行程十分透明,行为 也没有任何异常,可以排除他了,不过这个付梨……她似乎很害怕?”
沈乔安接话:“她们这种人,只安稳过自己的日子,一辈子进警局的次数都屈指可数,害怕才是人之常情吧。”
程韶笑了笑:“别人害怕是正常,可她害怕就是反常了。付梨可是能一个人把三个孩子抚养大的女强人,这样的人见过的事情可多了去了,会害怕一个警察局?”
沈乔安刚想说话,陈意白冲了进来:“程副,林宣根本不是付梨的亲生女儿,她跟林家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
程韶惊讶:“你是说,林宣是被领养的?”
陈意白摇头:“没有领养证,上户口的时候她是直接作为付梨的小女儿登记的。”
“林宣几岁上的户口?”
“五岁”
“那个时候,付梨的丈夫林永还在吗?”
“就在那年,林永因盗窃罪入狱,被判处有期徒刑十年,然而两年前,也就是十年期限将至的时候,林永在狱中自杀身亡了。”
程韶眯了眯眼:“这些怎么现在才查到?”
陈意白:“林宣五岁之前的事情被人抹去了,我能找到还是因为之前有一个案子,一个乞丐强奸案。林宣被刑事摄像拍下来了,那时的林宣还是个流浪儿,住在天桥底,穿着破烂,没人在意,没人关心。”
程韶敲了一下耳麦 :“叶泉出来吧,我亲自审。”
叶泉愣了愣,听从命令不再问询,起身开门往外走去,付梨急急喊了一声:“小同志,我可以见见我女儿吗?”
叶泉脚步顿了顿,程韶伸手在他肩上拍了一下,替他回答:“现在还不行。”
付梨面带失望,欲言又止,叶泉让开路出了门。
程韶坐在付梨对面,没有立马开口,而是先沉默着互相打量。
付梨是一个标准的底层打工人的形象,全身上下的衣物价值加起来超不过两百,脸上皱纹的痕迹刻得很深,双手交叠置于双膝,紧张不安地较劲。
程韶却是一副意气风发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