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先拿点钱给我,准备点孩子可以吃的东西,也给我弄点吃的,家里还有干粮吗?统统都给我捎上。”
夏大军知道他娘是什么人,这些年他出去混黑市,挣得钱全部都进了他娘的口袋,这会他一点不想做孝子了,再做孝子他连婆娘和孩子都没有。
不,他的家已经散了,婆娘不仅变得漂亮还有文化,首都大学啊,一般人谁能进去上学,她若还是自己婆娘的话,家里祖坟都冒青烟了。
夏老太目光灼灼看着这个儿子,并没有错过她儿子那悔恨的表情,霎那间,她的心就像从18层楼掉下1楼,碎了一地,任她怎么捞也捞不回来。
她身子颤抖,摇摇晃晃踏进来自己的房间里头,掏出来钥匙哆哆嗦嗦开了柜子,从一个生锈的小铁盒子里,倒出一卷一卷的大团结,又从枕头底子翻出了,零零碎碎的零钱,目光呆滞,全是她的错。
这些钱存着有什么用,每天夜里睡觉都被老祖宗指着鼻子骂。
夏大军抱着沈茱萸走进了厨房,翻出了那一罐麦乳精,上面布满了灰尘,打开盖子一瞅,一股霉味飘了出来。
“娘,那么好的麦乳精,你情愿放着发霉了,你也不拿出来给丫头们喝?平时我去上工,其余时间就去外面挣钱,你就这样子给我照顾婆娘和丫头们的?”
夏老太走进厨房的脚步一顿,喉咙一噎,嘴唇颤抖,不敢回应,手上捧着的铁盒子全部都放到饭桌上。
她就给自己留点棺材钱就好了,这些钱本来就是儿子挣的钱,再看一眼长得像福娃一样的孙女,她的孙女害怕自己,难怪,她从来都没有对孙女好过。
沈氏怀着孙女的时候,天天被她磋磨,天天被她辱骂,这是她的报应。
夏老太不舍转身过去,双眸留下两行悔恨的泪水,迈着颤抖的身躯往自己的屋子走,关上了门,坐在床上,双手捂脸,呜呜呜地哭泣,悔不当初,千金难买后悔药。
夏大军将挂面碾压碎碎,用小锅煮熟了,倒进大海碗里,他自己也煮了一大碗面条,眼神落在饭桌那些钱,心里真的恨死自己的娘,同时更加恨死了自己,让他不能生育就是给自己一个报应。
沈茱萸也是饿了,不管夏大军煮的好不好吃,张着小嘴,任由夏大军一勺又一勺喂着她吃,吧唧吧唧吃着。
待喂好了沈茱萸,忽然他转过身背小丫头,眼眶瞬间落泪,大口大口吃掉一整碗面条,再转过身的时候,小丫头歪着小脑袋一脸疑惑瞅着他。
奶呼呼问道:“糟老头子,你怎么了?”
夏大军心里一暖,多久没有人问过他怎么了,嘴角艰难 扯一丝笑容:“沙子掉进了眼睛里了。”
沈茱萸似懂非懂,小脸凑到夏大军的眼前,双手捧着他脸,小嘴嘟嘟对着他的眼睛吹了一下,又吹了一下。
奶呼呼问道:“糟老头子,你好点了吗?”
夏大军学着沈茱萸将头偏过去,他娘的,小丫头太暖他的心了,要不是时间不对,他真想嗷嗷大哭一顿,这辈子都没有人这样子待过他,不,婆娘她有这样子温柔待过自己,是他把福气弄丢了。
沈茱萸拍了拍他的背,学着他说话的调调,奶呼呼道:“再不走,胡爷爷就杀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