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墨先生闻言瞬间一怔,显然没有料想到,最近一直在沉迷于兵法诡道无法自拔的荣睦,态度居然发生了彻底的转变。
不禁回想起前段时间,他时而热血沸腾,挥舞着手中的兵器,与那些经历过生死的老兵切磋,常常挥汗如雨,时而又守在地形沙盘旁苦思冥想,模拟着排兵布阵,尝试着不同的战术,更多的时候,还是在阅读兵书,推敲里面的细节,全然一副想要成为儒将的场面。
“这些日子苦读兵书,学习兵法,顿觉其中的很多道理,与经商之道大致类似,只不过前者败了丢命,后者是赔钱,后来我发现,战争的目的归根结底也同样是为了利益,既然如此,为何不干脆简单一点呢,正好也不必劳心劳神?”
荣睦双手负于身后,笑盈盈地看着墨先生,见他脸上表情逐渐凝固,呼吸也停滞下来,像是被闪电击中了似得,便胸有成竹地道。
“老师放心,荣睦知道晔泰和晔治罡与心狠手辣的盗匪无异,为了达成目的,会不惜一切代价,正因为如此,所以我才不打算与其正面冲突,而是一点一点的消耗他们,用温水把这两个浑身都是毒物的癞蛤蟆煮熟。”
“荣侯这种耳目一新的解读,老夫还是第一次听到,尽管似乎并没有什么明显的漏洞和破绽,可具体实施起来,难度定然只高不低。”
墨先生看向荣睦的目光中,明明充满了怀疑,脸上也全是担忧,甚至很想出言反对,把这个还处于萌芽状态下的疯狂想法彻底扼杀,以免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
毕竟,他身上肩负的责任,除过荣修远的那份嘱托之外,还有更为重要的事情,因此在荣睦在成长的过程中,必须确保万无一失,否则之前所有的努力都将前功尽弃,此刻,他很想告诉荣睦,自己的真实目的,可又担心这样会徒增荣睦的压力,只得强行压制下这股冲动,语气严厉地道。
“常言说得好,养虎为患,还望荣侯莫要因一时兴起,做出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到最后追悔莫及呐!”
惊讶、不解以及恐惧等等负面情绪,犹如潮水一般朝荣睦袭来,无情地拍打在他清瘦的身子上,仿佛轻易就能将他击倒。
显然就算墨先生刻意收敛住了自己的意愿,可那股源自于灵魂深处的情感,依然毫无保留的倾斜而出,让只是旁观者的晁起阳,都惊出了一身冷汗,不由自主地朝后退了几步,以此缓解来自墨先生身上的威压。
“老师放心吧,荣睦自有分寸!”荣睦看出了墨先生的担忧,知道他更愿意动用武力,来解决目前遇到的问题,毕竟现在手中的一万五千骑兵、一千火铳营还有数十艘随时都可改建的单桅战船,可不是纸糊的。
可一旦动起手来,自己定然会被晔泰和晔治罡编排成不讲信用的奸商,到处大肆宣扬一番,届时,自己名誉扫地,信誉全无,根本不可能再有人与自己合作经商。
此外,他们还会给自己扣一定大逆不道,妄图造反的帽子,动用整个万山王朝的力量来镇压自己,平定这场根本就不存在的动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