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湛迷迷糊糊地感觉到妻子肩膀在抖动，一下子就清醒了，他探手摸过去，只摸到一片冰凉——姚夏的衣服都汗湿了。

她的肚皮起起伏伏，翻滚得厉害，孩子在里面活动得特别频繁。

开灯之后，秦湛看到姚夏的裤子都打湿了，他深吸一口气，凑到姚夏耳边温柔地说，“深呼吸！放轻松！来，跟着我做，呼~吸~呼~吸~”

“姚夏别怕！我们现在去医院，你搂紧我的脖子，我抱你上车。”

“呼……好……”

姚夏紧紧攀着秦湛的脖子，深深呼吸，她在男人柔软的衣领上，蹭去脸上的眼泪。

出门的时候，秦爷爷和姚老汉也醒了。

“爷爷，爹，你们先休息，没那么快生的，明天你们再来医院。”

“秦湛小子，我女儿就交给你了！”

姚老汉也知道自己帮不上忙，也怕自己等在一边让女儿还得担心自己，倒是没有一定要跟着去。不过他也睡不着，便去院子鸡笼里拎出早就准备好的老母鸡，烧水拔毛，洗干净，放锅里炖汤。

秦爷爷也睡不着了，他陪着自己的老战友拔鸡毛，熬好鸡汤后又撇去表面的油。

“姚夏不爱喝有油的汤。”

“嘿，我那闺女！这是好日子过久了，嘴巴就叼了。”

“哈哈哈！”

两位老人笑呵呵地给姚夏熬汤，还煮了个白粥，勤务兵小张醒来后要来帮忙，又被他们赶回去睡觉了。两位老人不假他人之手，给姚夏做了一顿营养早餐。

第二天一大早，秦爷爷上班去了，姚老汉带着鸡汤白粥来到医院。

这时候姚夏才开了一指，正躺在病床上等待孩子入盆，越来越剧烈的胎动让她难受得面色苍白。

“闺女？”

“爹……”

“爹给你带了鸡汤，你喝点。”

“爹我来吧。”秦湛接过饭盒，将温热的鸡汤倒在碗里，小心翼翼地举勺喂去。

姚夏喝了半碗便喝不下了，她摇摇头，疼痛让她说不出话，全身的力气都用在身下了。

羊水在昨夜里已经破了，产道却开得极慢，随着时间的流逝，姚夏的力气也渐渐消失。

医生当即安排姚夏进了产房。

“医生，保大人！如果有什么事，必须保大人！”秦湛郑重地说道。

“秦营长你放心，不管大人小孩，我们都会尽力保住的！”医生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家属，作为女人，她很欣慰丈夫有此觉悟，而作为医生，她会尽力救治每一个人。

“秦湛你等着！我和孩子都会没事的！”姚夏咬牙，双手抓在秦湛的手臂上，烙下深深的红痕。

产房的门分开了夫妻俩紧握的手，秦湛笔直地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地等待着。

一个小时后，紧闭的大门被打开，医生一脸严肃，沉重地说道，“产妇难产了，现在需要转为剖宫产，秦营长你得在手术同意书上签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