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起来,手举高点,对,对,OK”。
“走换个地方照。”
......
胡杨牵着柳婉的手,满校园寻找最美的景色。
最美的景色,始终是人。
走累了,玩累了,两人找了张椅子坐下来。
“你冷不冷?”柳婉脱下已经浸湿的毛线手套,抓住胡杨冻僵的双手,使劲在嘴边哈着气。
“不冷,就是有点僵。”
“我给你搓搓。”
“小时候,我听爸爸说,冬天第一场雪,用雪使劲的搓手和耳朵,搓到发烫,整个冬天就不会长冻疮了。”胡杨道。
“那我帮你搓。”柳婉说完,从旁边的草丛中抓了一团雪,往胡杨耳朵上揉。
胡杨耳朵眉毛上都是雪,柳婉站在一旁笑的前仰后合,花枝乱颤。
于是也抓了一团雪,柳婉起身就跑。
两人你追我赶,最后气喘吁吁,一起滚倒在雪地上。
......
胡援朝冒雪骑车回家,在丝厂宿舍外遇到了原办公室的两位同事,搓着手跺着脚聊天。
“老胡,过来,过来。”张大姐招呼着。
“你说,我们工作了一辈子,一共才挣了多少工资?这一下就要交一万多元的房款,我上哪儿去找?去偷?去抢?”头发花白的老杨气愤的说道。
“是啊,我都找亲戚朋友借遍了,还差两千呢!”张大姐也叹息道。
“对了,老胡你钱交了没有?”老杨问。
“淑芳前两天去交了。”胡援朝小声回答。
“老胡,你哪来那么多钱?你才调到文联没几天,也不至于这么快就发财了吧?”老杨很意外,一个办公室共事十来年,谁的家底什么样大家都清楚。
“老杨,你这就不懂了,人家老胡儿子有出息,听说一边上大学一边开公司,发大财了!”张大姐消息似乎更灵通一些。
“哎,还是你有福气啊,养个有出息的儿子,不像我,儿子媳妇天天还靠着我们两个老家伙。”老杨唉声叹气道。
“张大姐,你可别乱说发大财,小杨做点小生意也不容易,起早贪黑,一边上学还要一边打理生意。”胡援朝叹息道:“都怪我们老一辈没出息啊!”
三人陷入了沉默,老房拆迁,补交一万多元的房款才能住上新楼房,这可不是普通人家能轻易拿出来的。早些年大家工资才三四十元一个月,谁家也没存款,这些年工资涨到三四百,可物价也在涨啊,大家还是没存款。为了交齐这笔钱,大家都是豁出去一张老脸,到处找亲戚朋友凑。
一个科室共事了十来年,胡援朝知道两人的不容易,平时相处也挺好,宣传科只有刘科长是干部编制,最近也在到处活动寻找新的去处,其余两人只有各谋生路了。
“这样吧,老杨,张大姐,我也没和老伴商量,我先做主,一人借你们两千元,但是千万千万别告诉给其他人!借给你们,我也没钱了,以后只有先搬家,等有钱了再装修。”胡援朝看了看周围没人,小声说道。
“老胡!”老杨紧紧握住胡援朝的手,感动的说不出话来。
这年头大家日子都不好过,平时关系再好,一提到借钱马上脸就黑了,千难万难借钱最难啊!
“还是老胡好!”张大姐一把抓住胡援朝的胳膊,想起种种往事,忍不住眼眶都红了。
胡援朝回到家,把徐淑芳拉到一边,小声说道:“今天遇到老杨和张大姐,你也知道他们家的情况,老杨儿子媳妇都在丝厂,一家人眼看着都要下岗了,房款也交不上去,我做主借给他两千元。”
徐淑芳没吱声,老杨一家一直对自家不错,以前自己两孩子小,老杨媳妇还经常照顾,远亲不如近邻,借就借吧。
胡援朝接着说道:“张大姐养了三个孩子,男人又不争气,在外面吃喝玩乐不顾家,当初我进宣传科,张大姐也出了不少力。后来文联来调查,她也说了不少好话,所以我也答应借她两千元。”
一听到这话,徐淑芳就不乐意了,借给老杨还说的过去,那个老狐狸精算怎么回事,年轻的时候没少勾搭老胡,还不知道两人有没有一腿呢。
“借给老杨,我同意,借给她,我不同意!”徐淑芳恨了一眼胡援朝道:“要借,可以,你让她来找我要!”
“老婆,这不是跟你商量嘛!”
“商量,这是商量吗?你拍着胸口答应了才告诉我,这是商量?”
“可我这话都说出去了...”
“那我不管,有本事你找你儿子要!我这的钱你别想动!”
“我就不懂,你对张大姐为啥意见那么大?”
“你自己心里明白!”
“我明白什么?”胡援朝狡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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