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刀门领头一人挥动马鞭,若长蛇盘旋出击,凌空霹雳一响,落到围堵在客栈外的几匹马身上,留下一道血痕,那几匹马吃痛受惊,惨嘶着往一旁拥挤逃散,马鞭不停,悬于半空,不断落下,驱赶马群,群马惊叫,分开了一条空路。从客栈中涌出的人见到这帮人如此嚣张,一人不忿,跳出来暴喝道:“呔,哪家的杂种在此撒野!”
金刀门的领头人寻声音甩出马鞭,勾住那人脖子,提手往空中一掀,那人惊呼一声,飞上半空,金刀门中一人出刀跃起,大环刀冷光闪掠,将那人拦腰斩断,血水、肠子从空中洒落,不少人刹时面色苍白,暗中窥视的百姓也纷感恶心欲吐。
金刀门十骑停在客栈外,将出来的众人挡住,领头人收起马鞭,说道:“金刀门办事,闲杂人等速速退开。”众人见得他们凶恶,不敢吭声,向两旁退让。十人落地,迈入客栈,气势汹汹,启先见到邵羡的大汉走在最末尾,正是他将消息散布了出去,引这帮人来阻拦邵羡,以免又失去邵羡的行踪。
邵羡见到十人,目光凛然,领头人抱拳道:“金刀门现任掌门胡北川携九位师弟见过邵少侠。”邵羡一一看过十人,他们已然准备赴死,微一思索,说道:“你们是来报前任掌门的仇?”胡北川郑重的点头,说道:“师父早年虽有过错,且是公平决斗遗憾死在邵少侠手中,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杀师大仇让我们夙夜难眠,不可不报。”邵羡问道:“你们死后,金刀门岂不是就此没落,难道不负先师的临终遗言?”
胡北川当即喝道:“十师弟!”铁塔般的汉子走了出来,恭声道:“大师兄有何吩咐?”胡北川解下腰间的掌门金刀令,交给大汉,命令道:“从现在你便是金刀门第三代掌门,我命你即刻返回金刀门继承掌门之位。”大汉拿着令牌,当场震惊,说道:“大师兄,我何德何能敢以继承掌门之位,还是请大师兄令择他人!”
胡北川一掌打在大汉脸上,喝道:“速回金刀门,若我能回来还有你当掌门的份儿?若我不能回来,勿以报仇为念,壮大金刀门才是首要。”邵羡苦涩一笑,这句话何其耳熟,不正是当初他们师父留下来的吗。
大汉低着头,握紧令牌,踏步走出,外间一道马嘶,人已走掉。胡北川抽出大环刀,说道:“邵少侠,有请了。”另外八人拔刀响出一声,在客栈内散开,各自列阵站好。邵羡亮出长剑,抱拳道:“请。”
胡北川当先一刀,试探向邵羡,刀光如虹,精芒闪现,邵羡站定,挥剑一格,长剑劈中大刀侧面,令刀势斜落向一旁。胡北川一刀失利,其余八人蜂拥而上,刀光片片惊灿,令屋外观战者叹为观止。
邵羡立在狂乱的刀势中一剑剑引落对方大刀,渊渟岳峙,岿然不动,施展巧劲,寻到对方刀路上的弱点予以击溃,战了半响,金刀门九人无功而止。胡北川面色惭愧,未曾想自己九人每日刻苦练功,就是希望有一日能保得大仇,但今天面对受伤的邵羡,却仍是高山仰止,威不可攀。邵羡看出他的想法,淡淡道:“我的内伤已快痊愈。”
胡北川闻言,神情一怔,颓势尽扫,觉得刚才所败不冤,他重振精神,挺起大环刀,说道:“诸位师弟,尽力而为,有死无生!”八人受他言语所激励,大喝一声,挥刀再战。邵羡心道:“本望他们知难而退,但此九人已抱定必死的决心,我也不可再留情了。”他脚步移动,逼近左侧第三人,刚才的比斗中邵羡已察出此人最弱。
一剑递出,势不可当,刺进这人胸口,带出一蓬血珠。邵羡绕过他尸身,反手一剑挡住左右两刀,身体纵跃,落到原先右侧第二人面前,胡北川就在他身旁,此人见邵羡突兀降临,措手不及。邵羡剑指咽喉,刺了出去,胡北川使刀斫向邵羡,试图攻敌之必救,邵羡剑速无伦,刺穿喉咙后回剑格挡,身后六人先后赶来,杀气腾腾,皆以动了真怒。
邵羡震开胡北川,跳走闪避,跃立到桌面,七人好似条长虫奔至,胡北川当先往桌上劈下,邵羡脚一跺,跳到另一桌去,七人又奔来,邵羡微微一笑,再跳第三桌,在半空一个凌身旋转,改变去势,绕过顶梁柱,落向虫尾。
七人面对邵羡的突然变势,反应不及,胡北川回过神时,邵羡已刺死了末尾的师弟,剑挑倒数第二位的师弟。长剑抖落那名师弟的尸身,邵羡再走,剩下五人眦睚欲裂,胸口郁郁的压着一团闷气,邵羡猫戏老鼠般把他们玩弄在鼓掌中,性子暴躁的三师弟怒吼一声,喷出一口鲜血,面若金纸,气死过去。
胡北川深吸口气,说道:“三位师弟,今日就算是必死也不可让人小觑了我金刀门!”三人齐声称是,舞刀杀奔邵羡,冷冽的刀光在客栈中闪溢。外面观战的众人眼见邵羡凶威大发,连杀金刀门四人,气死一人,心里萌生退意,蹄声接连响起,往外奔走,一时离散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