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后,朱小虞三女到市集上雇了辆马车,带着丁无悔奔向穆家村,连续赶了三天的路,三天来丁无悔一直昏迷不醒,只能喂些水和稀粥,他身体忽冷忽热,三女也不知是蛇毒作怪还是怎样,沿途请了些大夫,都说早备后事,令朱小虞气恼不休,嘴里嘟囔着“庸医。”
到了第四日,马车穿过一片杏林,过了小桥,便见着一个村子,终于抵达穆家村。朱小虞兴奋的钻出车厢,打量穆家村,看见村口一名汉子背着一个貌似重伤的人气冲冲走出,嘴里大骂穆子华,说他“沽名钓誉,浪得虚名”“不是菩萨,是小鬼”······各种难听的话都从这人嘴中吐出。
朱小虞心里疑惑,喊道:“这位大哥,穆子华做了何事,你为什么要骂他?”汉子听到声音,看见是位漂亮姑娘,咽下口中那些不如耳的脏话,冷笑道:“这个穆神医端的是有架子,什么活菩萨,分明是穆扒皮,没钱没势的人来了,看都不给看,叫个弟子出来说在闭关,有什么事找他弟子看,他那弟子更加气人,说自己学艺未精,不敢看病,要看病得先写下生死状!我呸,去他的活菩萨!姑娘你要也是来求医的,我劝你也不用进穆家村了,小心人没救活,反倒医死。”
汉子骂骂咧咧的走了,朱小虞犹豫的钻回车里,将事情告知给陌青梧与赵凝香,陌青梧道:“现下我们已经到了这里,丁师兄的毒是不能再拖下去了,如果要签生死状,我们签下便是,总得给人看看。”朱小虞满腹忧虑的同意。
马车来到穆子华家前,朱小虞与赵凝香跳下马车,见院门口贴着张告示,上面写道:“神医穆子华闭关,劣徒萧汉升学艺未精,若愿入内治病,请先写下生死状,以示关系两清。”赵凝香道:“这倒是奇了。”朱小虞神情闪过一抹焦虑,拍响院门,喊道:“请萧大夫出来一看,我们愿意写下生死状。”萧汉升从房间冒出头,神色愁苦,为了掩盖穆子华中毒的事情,他只得出此下策回绝那些慕名而来的病人,开门见是两个漂亮姑娘,稍微提起了些精神,问道:“不知病人在哪里?是何病状?”朱小虞质疑的看着面前颇为抑郁的年轻人,没答话,赵凝香道:“在车厢里,受的是蛇毒。”
萧汉升一边走向车厢,一边问道:“是遭什么蛇咬了?”赵凝香道:“不知道。”萧汉升神情顿时沉重几分,叹口气,钻进车厢,又看见一位漂亮姑娘,微微点头致意,眼神转向丁无悔,心中有些羡慕,这家伙好大的运气,身边竟然有三位美貌少女侍奉。他先摸了摸脉搏,然后又翻看眼皮察看,隔会儿再看被蛇咬中的腿,沉思半响。陌青梧道:“大夫,能否救治?”萧汉升谨慎的点点头,出了车厢,对朱小虞等人,说道:“你们等等。”
朱小虞两人看着萧汉升急冲冲的闯进隔壁院子中,没一会儿,拉出一个老人来。老人十分的抗拒,叫道:“萧小子快给我放手!哪有你这样的,强拉强医,你自己还是个大夫呢!”萧汉升使劲的拉扯老人,说道:“董老,这人中的是毒,是您擅长的领域,您就给看看吧。”董老人满不情愿的被萧汉升拉到车厢旁,拂袖登上马车,萧汉升安慰朱小虞两人,说道:“董老最擅长的便是治毒,你们可以放心。”朱小虞、赵凝香相互注视一眼,眼中的担忧不言而喻。
没一会儿,董老人下了马车,说道:“还算有救,把他带下来吧。”朱小虞道:“您老人家能救他?”董老人瞥了她眼,指着萧汉升道:“你以为我是这种不敢看病的人吗?也不知道穆子华是怎么教的,就敢看些伤风热病,一提到给江湖人士看内外伤患就打退堂鼓。”萧汉升尴尬的笑了笑。陌青梧扶出丁无悔,萧汉升帮忙背起,向董老人的院里走去。朱小虞给车夫付了钱,便也跟着走到院中。
萧汉升将丁无悔背到一处偏房放下,董老人找出颗丹药,给丁无悔喂了下去,又写出一张单子,递给朱小虞,说道:“照单子拿药,吃三天,三天后就好。”他又补充道:“老人家这里没有空房,要住到隔壁找萧小子给你们腾去。”朱小虞拿着药单,疑问道:“老先生还未问他中的是什么毒,怎么就这么有信心?”董老人哼了一声,说道:“是不是被丐帮的毒蛇咬了。”朱小虞惊讶道:“老先生如何知道是丐帮的毒蛇?”董老人冷冷道:“当年我和丐帮的某个长老比试下毒,那小子见比不过我,便使出阴损办法,用他们捉来的毒蛇一一咬我。我挨遍了他们的毒蛇,自然牢记在心,纵然他卑劣无耻,最后还不是我赢了。”董老人转身离开,留下三女在原地惊叹,萧汉升说道:“三位姑娘这边请,我带你们去房间。”
三女随萧汉升来到穆子华家,萧汉升叫来福伯,为三人腾置了一间房。“寒室简陋,还望三位姑娘将就一段时间,”萧汉升道。朱小虞看了眼床榻,心想三人挤一挤也行,就道:“叨扰萧大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