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书阁,朱小虞推门而入,拉着左穆剑沿着楼梯上去,口里大喊道:“爹,爹,你在哪儿?我有事找你。”朱斗瞻放下手中的诗集,无可奈何应道:“我在楼上。”朱小虞喜悦的拉着左穆剑跑上楼,左穆剑听到朱斗瞻的声音顿时紧张起来,神情略微惶恐。要到楼梯口,朱小虞松开了左穆剑的手,奔向朱斗瞻,左穆剑心里诞生一股微微失望的情绪。朱小虞跑到桌前,指着左穆剑,说道:“爹,你是不是答应过教此人剑法?”朱斗瞻瞟了眼左穆剑,莫名的皱眉,说道:“你在胡说什么?”朱小虞气急道:“你不是说要教带信来山庄那人剑法吗?”朱斗瞻点点头,“没错,是如此。”朱小虞指着左穆剑,叫道:“难道带信来的不是他?”
朱斗瞻感到蹊跷,看向左穆剑,问道:“敢问这位公子姓甚名谁,家在何方?”左穆剑道:“在,在下左穆剑,家在中州,中州汝宁府。”朱小虞将那封书信递给朱斗瞻,他拿住信,再问道:“此信是你带来的?”左穆剑点了下头,神态颇为拘谨。朱斗瞻道:“可否详细说说经过。”左穆剑便将邵羡如何与俏和尚登临威远镖局汝宁支舵,自己一行人如何押镖,然后如何失镖,父亲及三位叔叔如何死去,自己又在长江遭遇伏击险些丧命,又是一番如何辛苦来到天岚山庄,醒来后禄谦真怎样对自己说,详详细细,说得清楚无比。朱斗瞻脸色逐渐凝重,朱小虞听得气愤无比:“这个叫禄谦真的真不是个好人!定是他取信假冒,爹爹你见是师兄真迹便信以为真。”
朱斗瞻神情严肃,站起身,沉声道:“左公子,此事关乎你与禄公子的名誉,我不得不审慎处理。”他看向朱小虞,道:“虞儿,你说此信是左公子带来的,除你外可还有其他人作证?”朱小虞道:“难道我算不得人证?”朱斗瞻道:“你是我女儿,算不得人证!”朱小虞气道:“那还有师兄!”朱斗瞻道:“你师兄人在朝鲜,短期内回不来。”朱小虞气得跺地板,突然想到高大夫,连忙道:“高大夫也见过,当时我见这封信在左穆剑枕边便去取,高大夫还打了我一下,不让我拿。”朱斗瞻道:“你去叫高大夫和你大师兄一起来这儿。”
朱小虞答应,看了眼左穆剑,径直从窗口跳下,施展轻功下楼,朱斗瞻小哼一声,好没规矩。左穆剑猜出事情真相,一切都是禄谦真捣的鬼,内心又气愤又焦急,没想到到了天岚山庄,也会生出许多波折。朱斗瞻凝视左穆剑,说道:“左公子放心,若是事情真如左公子所说,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没多久,高大夫和燕天北随朱小虞急匆匆赶到书阁,朱斗瞻拿起褶皱的书信,问道:“高先生,你是否见过这封信?请据实相告。”高大夫点点头,朝左穆剑一指,道:“庄主,这封信正是我在为这位公子疗伤时,取出放在他枕边的。”朱小虞兴奋道:“我说的没错吧!”朱斗瞻叹了口气,吩咐道:“派人带禄谦真来。”燕天北脸色难堪的离开,天岚山庄竟被一个外人耍得团团转,差点便做出了贻笑武林的举措,要不是小师妹发现,真不知道该如何弥补。
禄谦真见到神色不善的燕天北,心里咯噔一下,感到不好,上了书阁见到左穆剑后,顿时知道事情败露,也不辩解,立即跪下不停叩首,悔恨道:“小人一时鬼迷心窍,妄拿了书信,意图拜入天岚山庄,一切都是小人的过错,任凭庄主惩罚。”他向庄主磕了十几个头后,又转向左穆剑,直磕头道:“是我的错,是我不该拿左兄你的东西,还望左兄大人大量,饶恕我。”
朱斗瞻皱眉道:“你起来吧,即刻下山,不要再出现在天岚山庄。”禄谦真起身躬着腰往后退,道:“小人明白,小人省得,小人这就走。”朱小虞道:“爹爹,你就这样放他走啦?”朱斗瞻道:“其心可诛,罪不至惩。”朱小虞嘀咕道:“迂腐。”朱斗瞻不理她,看向左穆剑歉疚道:“差点就让左公子饱受委屈,还请左公子暂且在庄中住下,一切事养好伤再说。”左穆剑微瞟了朱小虞一眼,说道:“多谢庄主,一切听从庄主的吩咐。”
朱小虞冷声道:“伤养好也没用啦,别人的手臂,大夫看了,以后是不能练武的。”左穆剑还是头次听见这个消息,木在原地,若不能练武,杀父之仇谈何报起!朱斗瞻看向高大夫,高大夫会意,说道:“左公子右臂受创,伤及骨头,能活动已是庆幸,至于练武,实在不行。”左穆剑听到大夫的断言,身躯微微颤抖,神情低落到极致。朱斗瞻轻笑一声,说道:“既然右手不行,便练左手就是,谈何不能练武?”
左穆剑神情一震,期待的看着朱斗瞻。朱斗瞻笑道:“左公子安心养伤,待伤好后,我亲教你左手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