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武堂前的广场上,朱长龄半跪在地上,右手的判官笔只剩半截笔杆,身上多处中箭,左臂更是齐肘而断,只剩一层皮肉相连。
在他身前,那名壮汉仰躺在地上,双眼瞪的老大,早已没了生息。依稀可见,他的后背插着不少箭矢,致命伤则在心脏部位,那里有一个指头大的血洞。
朱长龄轻咳几声,嘴角不停涌出血沫。
只见他哆嗦着取出一个瓷瓶,用嘴巴咬掉瓶塞,将里面的药丸一股脑吞了下去,那瓷瓶上隐约可见九花,丸几个字。
“咳咳——”一连串激烈的咳嗽声响起,朱长龄嘴一张,刚才吞下的几枚药丸喷了出来,上面沾满了血迹。
见状,朱长龄眼神暗淡,自知已无力回天。
“朱兄!”
“朱伯父——”
不多时,武烈和杜林赶到,惊呼一声,两人脸色一变,快步上前,一左一右扶住了朱长龄的肩膀。
武烈屈指点了朱长龄身上几处大穴,伸手握住了他身上的箭矢。
“别——别费事了。”朱长龄缓缓摇头,喘着气说道。
武烈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瞳孔骤然一缩。
只见朱长龄心口处有一道显眼的刀伤,鲜血正不断从那里涌出。
“武兄,我……我怕是……不成了,山庄……交……交给……你。”
朱长龄断断续续的说完,眼睛转向杜林,刚想说话,又是一口鲜血涌出。
杜林用衣袖擦了擦他的嘴角,内心百感交集。
“贤……贤侄……你……”
“咳咳咳——嗝”朱长龄话没说完,一阵剧烈的咳嗽过后,就此没了气息,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前方,眼里满是不甘和留恋。
杜林怔怔的看着朱长龄的尸身,内心复杂难明。
朱长龄老奸巨猾,精于算计,武功也是不弱,却不想就这样草草落幕,而他生命的最后时刻,想的竟是他的家人。
“朱兄,兄弟啊——”武烈大喊一声,紧紧抱着朱长龄的尸身,眼眶通红。
“在这边,快”密集的脚步声响起,一小队贼兵听到动静赶了过来。
“武伯父,快走”杜林拉了武烈一把,拽着他往后方跑去。
两人一路躲藏,仗着地形优势,遇到小股敌人就仗剑杀之,遇到人多就悄然退走。
连续转过几处院落,两人在一处屋角停住了身形。
只见正前方一個小亭子里,一队元兵围住了十来名护院庄丁,领头之人正是刚才围杀他的那名首领。
武烈眼露杀气,握剑的手微微发抖,目光扫过四周那些持刀挎弓的元兵,随后缓缓退走。
他有自知之明,以朱长龄的武功都遭了劫难,他武功比起朱长龄可是差了一筹,怕是更加不够看,何况他如今还有伤在身。
杜林此刻才算是见识到了朱武两家的豪奢,以他和武烈的脚力,两人花了大约两刻多的时间,才接近了书房所在的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