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大家是因为她孤僻,太算计,脾气不好才都不喜欢她,对吗。”
“这话怎么说呢。就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了。那些骂她精明算计的,不过都是之前看她是个外地来的女人,好说话,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响儿,就想着法儿的克扣她。明明说好一小时十块钱洗碗,一天洗四五个小时直不起腰了,结账的时候非说她打碎了碗,多洗了洗洁精,要扣她一小时。明明说好是搬砖,按数算钱,就有些不成器的家伙把她搬好的砖挪到自己那儿去,偷她的数量,还没处说理。
一个女人,男人跑了,又无亲无顾的没人帮衬,不敢跟人多争一句的包子个性,不欺负她欺负谁?说她恶,不过是因为她发了回狠,不像从前好欺负,欺负过她的人都后怕了,她也每次都较起了真儿。你非要说出个子丑寅卯来,也说不清。非要我说点什么,我倒想问问你们这些做亲戚的这么多年干什么去了,怎么就能不管不问,没半点往来。”
“我们……”付骄阳欲替谭茹解释,但话到嘴边又觉得不妥当,而且那老板娘似乎也无意多听,挥了挥手转身进了铺子里面给进来买菜的人结账。
“算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也不用跟我解释吧。我还有事,不跟你样再多闲聊了。”菜肉摊的老板娘没多再与谭茹闲聊,转而去招呼到摊上买肉的客人。
客人要一斤五花肉做饺子馅,七分瘦,三分肥,不带皮。老板娘利落的手起刀落,在整块猪肉上划拉过后拎起肉条丢到秤上,不多不少正好一斤。然后只见寒光一闪,刀刃平滑掠过肉条,只一秒杀,就麻利的替客人去掉了肉皮,以刀尖轻轻一绕,将肉皮卷成小筒,麻利地与精肉一起装进袋中。
“老板娘这一刀准的功夫,真是厉害。去皮剔骨的手法,比手术台上的医生差不了多少呀。”客人满意地夸奖。
“那是,我当年要是好好上学,说不定还真是个知名大夫,坐在医院里救死扶伤呢。慢走,明天再来呀。”老板娘对这种夸奖也颇为受用,笑呵呵地将肉递过去。
告别菜肉摊的老板娘,谭茹与付骄阳一起到附近的幼儿园接两个孩子,在等待放园的间隙,他们遇上了其他等待接孩子的家长。
也不知道是谁认出了谭茹,小声的向旁边家长私语了几句,然后许多人就都对他们开始指指点点,交头接耳。
付骄阳有意护着谭茹,拉她朝稍偏一点的角落去避开人群,但谭茹走了几步又不甘心,抽回手扭头朝着扎堆最多的那群家长走过去,直接微笑询问她们在聊什么,又在看什么。
“既然你来问了,那就直说吧。我们是觉得,林太和林阳两个小朋友该退园,别带坏了我们正常人家的好孩子。”一个精瘦的高颧骨女人带着说话。
“是的。他们的妈妈杀了人,就算不是死刑也出不来了,你们做亲戚的总不能不管孩子,肯定要把孩子接去养吧,早走晚走都是走,要不然就行个方便早些退园,就当做好事了。”另一个胖老太太也赶紧接话。
“大家其实没有恶意的,你想想,孩子的妈妈出了事儿,小孩子再留在这儿其实压力也大。为了孩子的身心健康着想,早点带离这里,也是为了你们家的孩子好。”一个看起来年纪稍轻的妇人唱起白脸,打感情牌。
“是呀是呀,我们也都是好意。其实,我们都是做家长的,还都是为了孩子好嘛。知道林太和林阳两个小朋友家里困难,昨天我们就自发在家长群里发起了捐款,希望两个小朋友能快点走出阴影……”
“事情还没有定论,法律没有宣判,你们凭什么就一口一个杀人犯的叫呢。”谭茹反问。
“这事儿还用等宣判吗,他们的妈妈是什么样的人,谁不知道呢。能拿钢管打断自己腿的人,这种人就是变态呀。她杀人,是迟早,有什么奇怪的。不过,从前也是想给小孩子机会,毕竟孩子无辜。可现在不一样了,她真杀人了那就不能再无所谓,杀人犯的孩子也都不会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