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他只要死捏这个筹码,乔以点头答应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陆砚知微微愣了一下。
几年前,张德贵因心脏问题差点死在张家湾,是乔家人连夜和救护车一起,将他接到云涧市做的手术。
这事说来其实是有些好笑的:人是乔家人接的,手术是由乔家人主刀的,连带着医药费和护工费也都是乔家人给的,等于老张家只出了一个人。
结果现在:
老张家的人要拿救了他狗命的乔家人的声誉,来做威胁的筹码?
陆砚知先是惊诧,紧接转化成嫌恶,再然后微微一笑。
“可以。”
他声音极淡,但传入张祥的耳中却像是盛夏的雷电,突然在头顶炸响开来。
可以?
张祥明显有些僵住,脸色也随之越来越难看。
因为他发现自以为是的最大筹码,在这两个字面前竟然什么也不是。
不等他开口,陆砚知又说:
“你爸下周复查的预约项目,我在来的路上已经打电话给乔爷爷,让他取消了。”
“毕竟大家都是成年人,这反反复复说来说去的属实浪费时间,老死不相往来就好了。”
陆砚知的话,令李桂香“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小乔,我和祥儿不过是想要点你的钱而已,可你竟然想要我们的命。”
“你心这么狠,不怕招娣半夜来找你吗?”
张德贵在动了手术后,身体虽然是大不如前,但起码他还活着,还能养活这个家。
一旦停止维系各项指标正常的药物,说是半只脚已经踏进棺材也丝毫不夸张。
而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什么的,那她和张祥只能望尸兴叹。
乔以正要开口,却被陆砚知递来的温水挡了下来。
他看向一边哭,一边抬手捶打地板的李桂香,一本正经地纠正道:
“阿姨,你这话说得有问题。医院又不是只对姓乔的开放,任何人对它的使用权都是一样的。”
李桂香听到陆砚知这样说,立马停止哭泣,抬头瞪了过去。
“使用权一样有屁用?那你来帮我们付检查费,付每个月的药费?”
“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呸!”
话音落下,她扑倒在乔以脚边,继续号啕大哭起来。
“小乔,你不能这么狠心,你张叔的病情你是清楚的,断了药会死人的啊。”
“要不是招娣救了你,你哪有命活到今天?你不能过河拆桥。”
“那点医药费你们每个月少在外面吃两顿饭就有了,可它能救的……却是活生生的命啊。”
原来:
老张家的人知道每三个月一次的复查和日常药物……都是需要钱的。
但在这么多次复查里,他们一次都没有提及过。
很显然,乔家人出于善良与情分的帮衬,早就成了这家人肆无忌惮,无度索取的资本。
乔以正要应声,电话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她看了一眼屏幕上的名字,边摁下接听键,边起身朝着卫生间走过去。
李桂香在得到张祥的眼神示意后,忙不迭地跟了过去。
“你确定胥远在露露死之前,就跟那个女人有一腿了?”
“他给那个狐狸精买了一个两万多的包?不可能吧……确定是亲眼看着他刷的卡吗?”
卫生间里乔以半捂着嘴,声音极小地应道。
李桂香躲在门口,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煞是愤怒的她垂在裤腿两侧的拳头,握得绑紧。
听到她匆忙离开的脚步声,乔以立马将手机收了起来。
既然老张家的人这么喜欢发疯,那就让暴风雨来得再猛烈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