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人已经死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回头厚葬了她,再多拿着银子安抚她家人。
事情走到这一步,跟楚粤想象的完全不一样,甚至可以说是背道而驰。
司柠看出楚粤的犹豫不决,怕他又生什么幺蛾子,故作跋扈。
“不若就将此事闹到皇上面前,让皇上来定夺。”
楚粤虚掩着眸光,他刚刚被解禁足,自是不敢再将此事闹翻皇上面前去。
楚穗宜一直躲在殿内,听见这话心里慌张了一瞬。
她刚刚受罚回宫,只敢关上殿门暗自出出气,哪敢真将事情闹大。
“好了,今日之事就此作罢吧。”
太后可能觉得自己特别牛,见楚粤和楚穗宜两人处于下风,终于舍得开尊口。
这就是典型的吃里扒外,吃着司家的用着司家的,背地里再捅司家一刀。
司柠与楚祈对视一眼,眼底都是回头想办法弄死楚粤。
有些人活着,他已经死了。
楚祈不着痕迹地轻轻一叩首。
整个过程只死了一个不起眼的宫人,权贵之间的胡作非为,却要一个无辜的人来买单。
一盆水泼下去,连带着一切肮脏被冲刷干净。
楚祈带着司柠走出德寿宫,一路上两人沉默不语,直至来到楚祈的小偏殿。
“我看看你腿上的伤。”
司柠有些等不急了,推楚祈坐在院中的石凳上,上手就去扒他的衣服。
“别……没,没事,我没事。”楚祈手忙脚乱制止住司柠。
不知怎的,司柠一这样他就控制不住的紧张结巴。
司柠瞥他一眼,“有事。”她有事。
司柠真的很想放声呐喊,你知道这几个时辰我是怎么过的吗?
活活疼过来的。
请问她上辈子是触犯天条了吗,这辈子不停受罪。
她穿越这半年受的痛苦,比她前辈子加起来都要多。
普通人一辈子可能都没受过这么多的罪。
楚祈盯着她泪眼婆娑的眼,心中满是柔软。
司柠真的太在乎他了,每次看见他受伤都难受地哭泣。
“我……”
“别说话,脱。”
司柠现在不想跟楚祈谈感情,伤身体。
楚祈挺听司柠话的,犹豫一下乖乖脱掉鞋靴,将裤腿卷高。
楚祈膝盖上被冻得发红,有明显肿胀,还有些水泡。
司柠看一眼便深深皱起眉,“她们罚你跪冰块了?”
如今的天气还没到可以冻伤人的地步,楚祈这样定是有人故意罚他跪冰块。
“嗯。”楚祈轻嗯一声。
司柠不再出声,默默为他处理伤口,阵阵麻木的痛感袭来,她莫名起了一肚子火。
“你这个六皇子真不如个摆设,她们罚你你为什么不反抗?”
司柠大声质问完,身子猛然一晃,眼底掠过悔意。
她真想抽自己一巴掌,她为什么要这样问。
楚祈从小过得如履薄冰,羽翼丰满之前,他只能含垢忍辱,而且狗咬他根本不讲道理。
“对不起。”司柠低垂着脑袋,轻声一语。
楚祈嘴唇微抿,眼底难掩失落,并未言语。
司柠也不再说话,快速处理好伤口,留下一瓶药膏。
“保持干燥清洁,注意保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