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则李北竹内心十分不解,这脉象不管怎么说也要弱上一些,如今怎么反而越发稳健了呢?
“稳妥就好,采倪送李太医出去。”沈千宁吩咐道,只不过这眼睛依旧是盯着李太医那张脸,看得采倪心惊肉跳。
还好皇上今日不在,要不然这和欢殿怕是又要满殿酸臭味儿了!
沈千宁目送着李太医走出殿外,注意到他路过门口那处花池时微微顿了顿脚步,心中一凛,当下朝月桃招手,冷声叮嘱道:“你去观察一下门口那片花池。”
“嗯……嗯?!”月桃不解,但是月桃听话,头上顶着几个问号就朝那处走去。
她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躲在暗处的凶手马上就要被她找到了!
月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月桃惊悚地跑了进来,手上的泥都来不及擦拭,浑身颤抖个不停,双脚钉在地上,嘴巴大开着喘着粗气。
“你这是怎么了?”采倪扶住她的身子,双手摩挲着她的胳膊,企图给她一些力量,“看见什么了吓成这样?”
沈千宁端着茶杯的手一顿,意料之内的越过门洞往门口那滩黑土中扫了一眼,沉声说道:“定是些见不得人的脏东西,走,我们过去瞧瞧。”
少女起身,直直就要往殿外走去,若细看还能发现她眼眸中的一丝兴奋。
月桃也不顾弄脏沈千宁的衣物,满是泥土的手扣住了对方的手腕,颤着声说道:“娘娘别去,那是母草香。”
殿内其余二人错愕的看向月桃,似乎在等她说明此物的作用。
月桃一个平时敢徒手抓野耗子的猛女,竟然也能被这种东西吓一大跳,想必这母草香定是十分厉害的物件。
只见少女颤颤巍巍地接过一茶水,手心的汗糊着泥在杯壁上留下痕迹,好半晌才缓过劲来,仔仔细细地说道:
“那里头有盆土是先前丽妃差人送来菊花盆里头的,我方才问过了,大多宫中都是将那土倒在院子里,随后将盆送还内务府。谁又能想到在土里做文章呢?”
“这母草香是西南地区特有的一种香料,若是混在泥土中便无色无味极难被人察觉,这香料本身是无毒的,可若是搭配另一味汤药一起使用,其效果将大大加倍……比之麝香有过之无不及。”
“并且它同时还会产生一种毒素,这种毒素只有在人死后才会彻底浮现,呈现的效果往往是嘴唇发紫,脸部泛青……和今日梨秋姑姑说得中毒症状极其相似。”
月桃说这话的时候目光对上了在一旁的沈千宁,带着哭腔说道:“且中此毒者,会引来大量的蛇虫撕咬尸骨,等到实在是没有东西可以啃噬之后,才会离开。”
“因此这等药物多被西南地区列为禁药,往往只有某些族群在处理得疫症死后的尸体时才会使用。”
沈千宁猛地紧闭了双眼,血液凝滞的感觉让她浑身僵硬,即便是心中有预料她也没想到这丽妃和李太医下手这么狠,便是连姐姐的尸骨都不打算放过!
“那味汤药可是李太医给我开得稳子汤?”这话一出,殿内三人齐刷刷地将视线移到了那碗还没喝的汤药上,采倪避如蛇蝎般将沈千宁护在身后。
随后又对月桃喊道:“还愣着干嘛?你快去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