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鸣走后,皇上吃饭也不香了。
他看着吃得津津有味的李鸿雁,问道:“你觉得会是谁的人?”
李鸿雁装傻道:“什么是谁的人?”
皇上不悦道:“不许敷衍朕。”
李鸿雁笑了,给他夹了一片嫩滑虾仁,说道:“查不出来的,不然皇后这些年岂不是白当了。”
皇上:“……”
袁怀恩:“……”
不知过了多久,皇上吃着虾仁,似有若无地叹了口气,缓缓说道:“你说的对,是朕对不起你。”
李鸿雁诧异道:“这话是怎么说的?”
“如果我连朝堂上那点平衡术都不懂,又怎么配和你一起吃这顿饭?”
“你不知道外面的人是怎么羡慕我的,因为我能听你说一句真心话,而我最骄傲的,却是我能给你说一句话真心话。”
“不怕的。”
“如果你们夫妻情深,死的是我,但家国大义面前,我对得大燕,死而无憾。”
“如果你们夫妻早已反目,我就为你活着 ,铲除一切你想铲除的人。”
“江鸣是一把好刀,但他顾虑太重,下不去手。而且又没有靠山,死了就死了,他们不会计较后果。”
“我就不一样了,我身上穿着大燕最强硬的战甲,他们想杀我,没有那么容易。”
“而且江鸣跟着我,你的顾虑会更少,因为他们会猜测,那是我的意思,而并非是你的圣意。”
皇上冷哼:“如果不是最后这一句,朕真的要感动了。”
李鸿雁玩笑道:“把江鸣给我,您可以不感动。”
皇上叹气,也没说给还是不给。
只是抬眸看向袁怀恩,问道:“江鸣是你的徒弟,你怎么说?”
袁怀恩连忙跪下,可还不等他开口,头顶就传来李鸿雁的声音:“你的职责是护着皇上,可护着不仅仅是周全,还应该是替他分忧,让他不再为那些乌烟瘴气的事情伤神。”
“江鸣要的,从来就不是地位,他要的,是天下人都有一个讲理的地方,那个地方,就是朝廷管辖的衙门。”
“解决内忧,外患必除。”
李鸿雁说完,摆上了自己的酒杯。
袁怀恩原本还犹豫的,此时也像下定某种决心一般,抬起头望着皇上道:“奴才没有大才帮不了皇上处理那些烦心事,可郡主有大志,江鸣跟着郡主会有一番作为的,求皇上成全。”
皇上听了李鸿雁的一席话,知道她是认真的,她要决心整顿朝堂。
她和他坐在这里吃饭,和他商议,和他要人。
摆上了酒杯,不急不缓地等待着结果。
像这样的姑娘,他这一生也就见了这么一个,比她姑姑还狂傲呢,却又多了几分热血赤诚,让人讨厌不起来。
皇上叹道:“你们都这样说,朕还能说什么?”
“准了。”
李鸿雁笑了。
袁怀恩也笑了。
可李鸿雁却对袁怀恩道:“我给你徒弟找了一份好差事,他这把刀磨了这么多年,是该出窍了。”
“袁怀恩,倒酒吧。”
袁怀恩立即上前道:“好,奴才遵命。”
皇上也要拿出酒杯,被李鸿雁给抢了去。
皇上立即道:“你不能这样,我也要喝。”
李鸿雁道:“听闻你年初才大病一场,太医让你戒酒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