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鸿雁看准时机,在他转身之际,长刀猛然一掷,径直将那人身体贯穿,当场定在原地。
随着一声轰然倒塌的声音,李鸿雁道:“想杀我?你也不打听打听,我李鸿雁的功夫是谁教的。”
“我说的对吧,师父?”
李鸿雁把刀拔出来,又露出那副嬉笑的模样,只是脸上染了血的她,看起来是那样的惊心动魄,有着不可冒犯的威严和锐气。
因为强行运功,赵北熠的伤口崩裂,袖子都被染红了。
他道:“没事就好。”
随即对江鸣道:“把尸体都带回去,好好查一查。”
江鸣颔首,仿佛还未从厮杀中回过神来,这样明目张胆的刺杀,还是在九皇叔的身边……发生的。
今晚的事,没完。
他看向去而复返的景王和王政博,微不可见地叹了口气,随即吩咐侍卫处理现场。
景王走上前,递了帕子给李鸿雁。
李鸿雁接过去,却将脚边的尸体翻过来,扯开的面巾道:“王爷认识吗?”
景王看过去,眼前的人陌生不已,他顿时松了口气:“不认识。”
李鸿雁笑着道:“那太好了,至少不会牵扯到殿下。”
“二公子,你说呢?”
王政博看了过来,见到李鸿雁戏谑的目光,那双深邃的眼眸里,好像什么都知道一样。
他淡淡地点了点头道:“是的。”
李鸿雁把染了血的帕子放回景王的手里,说道:“殿下,我在京城的仇人就拜托你了。”
“师父,我们走吧。”
李鸿雁主动搀扶着赵北熠,两个人一同离开。
景王拿着帕子的手慢慢收紧,他知道自己输了。
他的确不认识这个人,但不代表,这些人不是王家派来的。如果这件事没办法给李鸿雁一个交代,那么他们的结盟,自然也就不作数了。
景王对王政博道:“走,先去景王府。”
这是要细查了,王政博心里一沉,却也只得点了点头。
只是在他路过那个已死的黑衣头领时,原本自然的脚步,却明显顿了顿。
察觉到的景王闭上眼,再猛然睁开时,眼底早已一片冰冷。
……
宸王府里。
南山先生急急地端来要换的纱布和伤药。
面色冷峻道:“怎么会突然遇到杀手呢?京城多少年没有出过这样的事情了?”
“王爷,您最近干了什么?”
赵北熠沉默不语。
李鸿雁娴熟地帮忙换药,闻声说道:“你家王爷啥也没干,就是离我近了点。”
南山先生闻言,看了一眼沉默的赵北熠,叹了口气,独自走了。
李鸿雁好笑道:“南山先生还是这般好玩。”
赵北熠道:“你知道王政皓不会善罢甘休却和景王打赌,你想干什么?”
李鸿雁道:“我就实话说了吧,皇上这三个儿子,我谁也看不上。但我不能明着说,不然皇上面子往哪里放?”
“我动王政皓是因为他活该,我跟景王打赌是想拖延时间,我钓着惠王是因为他可以成为我的后盾。”
“师父,我不再是草原上只想着打仗的李鸿雁了,我在京城,要想活着,总得有点脑子。”
赵北熠看着她缠绷带的动作十分熟练,甚至于,还不会压到伤口。
想到三年前,连刀伤都不会处理的小姑娘,赵北熠垂下眸光,淡淡道:“你变得已经不像你了。”
李鸿雁笑着,不以为意道:“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没有人会永远停在原地,如果师父厌恶我,我以后离师父远些就是了。”
“但不管是谁跟师父说,我会利用师父,这句话别信就行。”
她包扎完了,收拾一番,准备走了。
赵北熠没有留她,只是看着她离开的方向发了一会呆。
南山先生进来,说道:“江鸣来接她回去了。”
赵北熠这才收回目光,喃喃地道:“三年她无意间瞥见我换衣服,羞得满脸通红,连目光都在闪烁不安。”
“可是刚刚,她为我换完了药,心绪沉稳,眼里毫无波动。”
南山先生闻言,说道:“三年前,她的眼神里只有对武学造诣的崇拜,三年后,她眼里只有冰冷的权谋。”
“小姑娘是长大了,但也变了。”
赵北熠垂眸,眼底闪过一丝苦涩。
那又怎么样呢?
无论是三年前还是三年后,他想要的,始终没有机会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