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连婉卿莞尔：“只是一滴血罢了，杨公子客气了，想要多少随便拿去便是，你帮了我那么大忙，我都不知道究竟该怎么谢你才是呢。”

杨矽道了谢，随后自怀中掏出一个小巧的玉瓶，并且掏出一根银针来。

季连婉卿将手递给他，他用银针在季连婉卿的指腹轻轻一挑，一滴血珠迅速从季连婉卿的指尖渗透出来，杨矽赶忙将血收进玉瓶中，再用干净的帕子将季连婉卿的手指包起来。

这时，一旁的半夏上前问道：“小姐，厨房已经开始备饭了，您看？”

季连婉卿微微一笑：“此番杨公子也在，自然要多准备些菜来，做得精致些。不知道杨公子平日里喜欢吃些什么呢？”

杨矽忙摆摆手：“不用劳烦了，我这次来就是为了把胭脂样品带过来给你看看，既然你都看过了，那我就走了。”

季连婉卿拉住他：“你瞧你说的，你帮我这么大忙，我也不过请你吃顿饭而已，横竖你现在回去也要府上的人重新备饭，倒不如跟我一起。我呢恰巧一个人也闷得慌，你还能陪我说说话。”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儿上，杨矽也不好再拒绝了，只得笑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等饭的间隙，杨矽翻翻桌面上的书，有些揶揄地笑道：“没想到你平日里还看这样的书。”

季连婉卿一看，桌上的书正是午时自己拿来消遣还没来得及收起来的《西厢记》，面上一燥，忙夺过来：“平日里闲来无事看看罢了。”

杨矽笑笑：“嗯，我知道。我没别的意思，世俗礼教将女子束缚得太紧，但其实平常看看这些也并无坏处，人生乏味，总要用些什么有意思的东西来调和。这可不是女训女戒的条条框框可以相比的。”

蔚潇潇在的那会儿，也是很爱看那些杂言话本儿的。别看平日里在生人面前不苟言笑，一副冰山美人的姿态，私下里可是豪爽得似个男人，杨矽都自愧不如。那时的杨矽其实很反对蔚潇潇看那种东西，总觉得这些不是女孩子该看的，直到现在，杨矽才渐渐明白过来蔚潇潇当初说的他认为是强词夺理的说辞的意义。

是了，人生一世，哪来那么多条条框框来约束。现在杨矽反而觉得看着季连婉卿更亲切真实了许多。

不一会儿饭菜就陆陆续续上桌了，两个人一边吃，一边商量着之后脂粉铺子的发展什么的，也说说医术心得，倒是很放松，一餐饭就在这说说笑笑中度过了。

饭罢，杨矽便告辞了，季连婉卿回了屋。

天色已经黯下来了，女婢们都忙着，季连婉卿就索性自己拿了火折子，将灯罩掀开，一盏一盏地点过去。昏黄的烛光透过玉质灯罩透出来，随着亮起来的数量的增多，房间开始变得明亮起来，暖融融的光线带着些暧昧不明的意味充斥着整个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