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连婉卿接过那颗银色小金属屑,小心翼翼地把它展开,发现果然是之前那根银针,不禁喟叹:“怪不得你说此物杀人于无形,事后那人恐怕连凶器都找不到,就算找到了,谁能想到这个米粒大小的金属屑,居然就是杀人凶器呢?”
乐正旻珏微笑颔首,将一只大概有三寸高的紫檀木雕漆绘着富贵牡丹的匣子递给季连婉卿:“正是如此。这些是用来替换的银针,你也一并好生收着吧。”
季连婉卿打开匣子,用手拨了拨这满满一匣子的银针,笑道:“嗯嗯一定。”
季连婉卿起身将青玉雪梅缠枝钗和匣子一并收好,单手托腮望着乐正旻珏笑笑:“你对我这么好,本来想对你说的一些糟心的事情,现在都感觉舍不得说与你听了,这该如何是好?”
“糟心事?”乐正旻珏先是皱了皱眉,继而笑道:“无妨,快说吧,出什么事儿了?”
“那……我可就说了?”
“嗯。”乐正旻珏应道,眼睛里已微微泛出几分担忧的神色。
季连婉卿叹了口气:“是这样的,那日你告诉我楚国现在大肆流传着我还活着这件事之后,我就仔细想过了,在这晋国,除去你和杨矽,就只有这宅中的人知道我是女儿身了,猜到我就是季连婉卿的可能也就最大。然而你和杨矽都断然不可能的,所以我就怀疑这宅中出了内鬼。这个怀疑,在今天突然有了头绪。”
季连婉卿表情突然严肃起来,望着乐正旻珏,一字一句道:“那个内鬼,极有可能,就是香雪。”
乐正旻珏眉头紧缩:“哦?竟有这事?今日究竟发生了什么?”
季连婉卿摆摆手,只说:“在这里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我已经将人关押到地牢了,等会儿我们一同过去审问便是。”
乐正旻珏点点头:“也好。既然如此,我们现在就过去吧。”
二人抵达地牢的时候,那个小婢女和香雪都被捆在木柱上,看起来凄凄然的,不过伤口应该都做了简单的处理,起码已经不再流血了。
香雪原本闭着眼,听到脚步声,她眼皮微微动了动,缓缓睁开,在看到是乐正旻珏和季连婉卿的时候,人一个激灵就清醒了过来,激动地喊着:“王爷,你终于来了王爷,奴婢是冤枉的,奴婢是冤枉的!”
另一边的女婢冷冷哼了哼:“吃里扒外,喊冤,你也真好意思。”
“够了!”乐正旻珏蹙眉,指着那个小婢女:“你,把事情的始末说来听听。”
“是,王爷。”女婢恭恭敬敬地应道,而后讲道:“奴婢叫晓颖,是宅子里的洗衣婢,那天晚上,月色正好,我白天有事少洗了几件衣服,又怕宅中掌事的姐姐责罚,便就着月色在河边洗衣服,然而大约三更天的时候,我突然看到一个穿着通身儿黑的夜行衣的人往我这边儿来了,我心下觉得不妙,觉得莫非是有贼?她越走越近,我便躲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