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柯公子识大体，那毓湘给你们弹一段儿琵琶助兴可好？”毓湘甜甜笑着，说话间，已经拿起琵琶弹奏起来，且歌且舞，端的是一副撩人的姿态。

正是盛夏，今日毓湘只穿了藕粉的抹胸绸裙，用吊带束着，端的是一扯就掉的样子，外面只罩了一件薄薄的浅莲红纱衣，妙曼的身段若隐若现，且歌且舞，动作间，广袖下滑，堪堪露出一截光洁的藕臂，眼角眉梢的笑意璨然如桃花初绽，美得勾魂摄魄。

只听她唱道：“羞日遮罗袖，愁春懒起妆；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

难得，有情郎。

毓湘眼波将流，望着季连婉卿，眼睛里是浓得化都化不开的痴意缠绵，热得如一盆火。

最后，毓湘竟勾着季连婉卿的脖子，一下坐在了季连婉卿怀里，死死抱住她，在她耳畔轻轻呵气：“季公子，你会是毓湘的那个有情郎吗？”

一旁的芷容看着这一幕，吓得手里的云片糕都要掉了，简直哭笑不得：这……这毓湘姑娘莫不是对小姐有意思了？可要是她知道她眼前的“季公子”实际上是个娇滴滴的俏小姐，估计死的心都要有了吧？

毓湘一边说着，一边就上手去解季连婉卿的腰带，季连婉卿忙按住毓湘的手：“姑娘的一番好意，季某心领了，奈何季某不过一介书生，姑娘这样的如花美眷，季某实在是无福消受。”

毓湘眼底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讽刺，但面上还依旧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季公子，虽然毓湘流落风尘，但其实毓湘打心底里还是向往着普通人的生活。毓湘不求未来的夫君大富大贵，只要是我爱的便可。”

“毓湘发誓，虽然毓湘生在这风月之地，但是毓湘只卖艺不卖身，身子还是干干净净的，离开这醉春楼，毓湘便算是逃出生天了，不比一般寻常人家的女孩子差。毓湘只是……太爱公子你了。”

毓湘心底冷笑：坐怀不乱？可以呀，若真是的话，她毓湘就敬你是条汉子，怕就怕你这男儿身是假，男装的背后，藏着一个娇滴滴的女娇娥吧？

那我就且再试你一试。

“季公子……”毓湘做抽泣状，伸手就抚上了季连婉卿的胸口，眼看她的手就要滑进季连婉卿的衣领，季连婉卿一把抓住她的手甩开，“霍”地一下站了起来：“毓湘姑娘请自重！”

季连婉卿站得急，毓湘又没有准备，竟是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毓湘一脸错愕地看着季连婉卿：她倒是不避讳啊，一点都不掩饰对自己碰触她的反感。

毓湘眉眼低垂，突然就垂下泪来：“季公子不愿说出来就是了，何必这样羞辱毓湘？是毓湘痴心妄想了。”

一直在旁边看戏的柯弋这时也是看不下去了，清了清嗓子：“哎，季曈，你这有点过分了啊，如此娇艳欲滴的大美人投怀送抱可是多大的艳福，怎么偏偏你迟钝得像个木头？”

季连婉卿看着这样的毓湘，心里也是说不出的愧疚，但……自己毕竟是女儿身，怎么回应她的好意？

毓湘见季连婉卿没有反应，本身也是着实尴尬，只得抬袖擦擦眼泪：“不怪季公子，是毓湘逾越了，只是毓湘着实欣赏季公子的才气，既然这样，那毓湘斗胆想认下季公子这个哥哥，发誓往后不敢再有非分之想，季公子意下如何？”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季连婉卿要是再拒绝可真就不近人情了，于是，季连婉卿只得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