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金的簪子在昏黄幽暗的烛光下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簪头一对做工精细的交颈鸳鸯依旧缠绵悱恻,一副伉俪情深的模样,一如最初宇文景将这簪子交在她手上时的样子。
季连婉卿将簪子握在手里,感觉心上一阵钝痛,仿佛时光倒回那一天,她在宇文景的步步紧逼之下将这支簪子狠狠插进自己的胸口,难受到整个人恨不得缩成一团。半晌,季连婉卿才开口:“这簪子……为何没有扔掉?”
看着季连婉卿黯然神伤的模样,芷容也是吓了一跳,忙答道:“十三爷说,之前几次见你,你都戴着这支金簪,可见你对它很是喜爱的,故而留下了它,说是小姐在意的物件呢,一定得好生收着。”
在意?呵……当初,自己确乎是在意的呢。可是,当自己把它插进胸口的那一瞬间,它就不再是当初那个爱的象征了,而是对自己的讽刺。
“小姐,是不是十三爷会错意了?你既然不想见它,奴婢这就去把它扔了便是。”芷容看着季连婉卿恹恹的样子,一阵心急,干脆就伸手要拿了那簪子去丢掉。
“算了吧,只是一支簪子罢了,何苦跟它置气。”季连婉卿手指轻轻摩挲着那对交颈鸳鸯:“找一只匣子好生收着吧。”
“我累了,想睡了,你下去吧。”季连婉卿将簪子递给芷容,揉揉太阳穴,一脸疲态。
“是。”芷容小心翼翼地将簪子收进怀中,拧了帕子给季连婉卿擦干脚,这才站起了身:“那芷容就退下了,小姐您好生休息。”
芷容端了水盆出去,听到门被闭上的声音之后,季连婉卿这才灭了蜡烛。
这一天的确是累了,季连婉卿闭上眼,刚开始还想着一堆乱七八糟的事情,但不消多久,紧皱的眉头就渐渐松开,不知不觉间,她就沉沉入梦了。
…………
“呃……嗯……”乐正旻玄靠在墙边,死死闭着眼睛,呼吸紊乱,脸色通红,整个人已经隐忍到了额角青筋暴起的地步:“该死……”
楚国的奸细居然已经猖獗到了这种地步,敢公然在晋国对摄政王下药!
天下谁人不知晋国摄政王性格怪癖,从来不近女色,身边多少想贴过来的美人,最后的下场无一例外:死!此人给他下的还是至阳至烈的怀春散,除与人欢好之外无药可解,此人的用心,真是不可谓不狠毒!
虽然自她之后,乐正旻玄就对所有女人产生了抵触心理,但此时此刻,他身体的某处简直发烫到要爆裂开了,身体的本能支配着他,不容许他再想那么多,他终于忍不住了,一个翻身进了一处宅院,循着幽径进了一个房间。
房间中央的雕花梨木大床挂着的紫纱床幔在微风的吹拂下影影绰绰,里面女子妙曼的胴体发着诱人的体香,这种味道在怀春散的刺激下在乐正旻玄的感官神经中被无限放大,简直要把他逼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