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林的父亲乃是号称“天下第一剑客”的英一剑,据说他的剑法已经完全无迹可寻,无穷无尽,无边无沿。
余飞鹤道:“这第一招,乃是峨眉剑法中的‘一线天’,请英庄主指教。”
英林道:“请!”左手捏着剑诀,右手横剑于胸前,双腿微曲,双足微分。
余飞鹤看他这个架势,攻守兼备,毫无破绽,暗赞:“不愧为名家之后。”怒气顿时消了一些。
余飞鹤双足微分呈马步,左臂垂于身侧,右手木条猛地刺出。这一招看着平平无奇,却将浑身之力全部灌注于右臂之上,虽只短短三尺,木条夹杂着劲风尖啸,刺向英林。
英林脸色大变,余飞鹤这简单的一招竟有势如破竹之威势!双足微微后撤,横剑一旋,剑尖附近形成一股圆转之气,化解此剑之力。只听得“啪”的一声,手中木条当中折断。
只要余飞鹤稍微上前一步,这一剑必重伤英林,但这一招已经使完,他自重身份,立刻收剑道:“好!这是第一招,英庄主要不要换一根木条?”
英林惊出一身冷汗,但已经答应了余飞鹤,岂能说话不算?内心之倔强陡起,道:“请余掌门赐第二招。”
余飞鹤道:“好!”左手背后,脚下步伐变幻,忽左忽右,忽前忽后,右手猛地刺出,瞬间化作七道剑影,攻向英林身前要穴。
这一招名叫“七彩霞光”,借助着步法和手法,似是瞬间刺出七剑,每一剑的力道、角度均不同,有的至柔,有的至刚,有的刺,有的劈,有的横冲,有的直撞,有的横斜。
英林识的此招威力,手中长剑乱舞,使一个“乱披风式”,也不管敌人是什么样的招式,纷纷挡在身前,抬头看时,木条已经全断,只剩下手中一段。余飞鹤只要再递上一剑,他非大败亏输不可。
余飞鹤道:“这招防守严密,世所罕见。佩服佩服!”他用了两招,英林虽然狼狈,但都挡住了,不禁起了惺惺相惜之意,言语也不似刚刚严厉。
英林道:“余掌门谬赞,请余掌门出第三剑。”
这时,孩子的哭声戛然而止。刚刚孩子一直痛哭不止,但二人凝神对敌,对他的哭声充耳不闻,就如同周围的风声、树叶声、水声一般,这时孩子止住了哭声,反而让他们心念一动,就如同风声突变,便可能有敌人来到附近一般。
二人不约而同的向婴儿看去,却见王逸拖着重伤的身体,小心翼翼地将孩子放到车边,山间风大,婴儿正好在拐角和车子形成的三角避风地带,不会被风吹到。王逸小心翼翼地给婴儿换下尿布,用心的裹在一起,放到车子一边,又取了一张干净的尿布,给婴儿换上。他受伤不轻,但动作轻柔,尽力控制让手不要乱晃,面带微笑,如同一个温柔的母亲。
二人似是被这一幕感化,都忘记了动手。
余飞鹤道:“王逸,这个孩子……像是……像是中毒了。”他远远察觉孩子不对劲,但一来太远,二来孩子身娇体弱,许多方面不能完全和成人一样,三来也隐约担心会吓到王逸,不小心伤到孩子,说话竟有些犹豫了。
王逸却十分在意,忙道:“余掌门,真的吗?”完全不顾刚刚被他重伤之仇。
余飞鹤将木条丢到一边,缓缓走近,道:“王逸,你可否将孩子的衣服掀起来,让本座仔细看看。”英林也丢掉了手中的断枝,靠了过来,此处本来就在一个避风口,被三人围住,再大的风也吹不进来了。
王逸小心的掀起婴儿的衣衫,婴儿胸口处成人巴掌大的玉佩显得和孩子格格不入。余飞鹤低头查看,见孩子全身紫青,血管十分清晰,却并非有伤,道:“这孩子确实中毒了,而且很有可能是母胎中毒,这个孩子的母亲是不是被人毒死的?”
王逸只是收到命令要将这个孩子带到永昌,交给一个叫雍和的人,至于孩子母亲如何死的,那人并未告知于他,但他作为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大盗,察言观色,便知余飞鹤猜的八九不离十,道:“这么说来,确实有可能,因为这个孩子不是足月所生。”
婴儿是不是足月所生,王逸也不清楚,但这却解释了他为什么没有察觉孩子中毒。毕竟不是足月生的孩子身子弱也是正常。
英林道:“余掌门可有解救之法?”余飞鹤略加沉吟道:“孩子中毒不深,祛毒倒是不难,只是毕竟幼小,五脏六腑并未完全长成,寻常祛毒之法却不能用。”
王逸从车上滚下,跪倒在地,叩头不止道:“求求余掌门,一定要想办法救救这个孩子。不然的话,不只是我,峨眉派、藏剑山庄都难逃覆灭的命运。”
这是他第二次给余飞鹤下跪了,看的出来这个孩子在他心中极为重要。这也是他第三次“威胁”余飞鹤,这次连藏剑山庄也加上了,藏剑山庄的庄主正是英林的父亲,“天下第一剑客”英一剑,二人虽不屑一顾,也可预见这个孩子出身之非凡。
余飞鹤道:“孩子脐带尚未全退,若我等从孩子正十二经将毒从肚脐逼出,再打通其奇经八脉,护住全身,当可痊愈。但孩子体弱,不可全力施为,让本座先试试。”说着,也不理会王逸,伸右手食指、中指轻轻放在孩子头顶性门,感知孩子的脉搏。
初生的婴儿性门尚未闭合,十分娇嫩,一点一点增加力道,直到孩子极为不适,面容有些狰狞,这才放手,对英林道:“英庄主,这第三剑我想和你一同救助这个婴儿,英庄主意下如何?”英林道:“如此美意,在下岂能拒绝,但凭余掌门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