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陆柏虽然有些昏昏沉沉的,但还是五点半就起床了。隔壁房间的门敞开着,里面睡着那个姑娘。
他下了楼,晨跑的步伐明显沉重了许多,昨天的派对喝的实在太多了。
他跑到别墅这边,穿过后院,进入一楼,里面已经收拾的干干净净,陆柏知道。牟轻雅一定收拾得很晚。
他下了楼,来到庭院,何莲娜正坐在八角亭中,靠在椅子上盖着一条毛毯,似乎睡着了。
陆柏走过去,看着如同白玉雕琢的绝美少妇,没敢打扰她。
他进了厨房,拿了杯子,倒了热水,放在一个小托盘上,拿了出来,将热水杯轻轻的放在何莲娜身前的红木桌子上。
何莲娜被声音惊动,睁开眼睛,看见的第一件事物,就是冒着热气的水杯。
她没抬头,头发胡乱的散落下来,神情舒缓慵懒。她捋了捋头发,端起水杯,手指尖热乎乎的,甚至有些发烫。她知道,又是这个小男人。
“小陆,何姐醒酒了,不敢看你了。”何莲娜将身上的毛毯裹了裹,好像这样就能把自己藏在这一团温暖的毯子里。
“外面凉,你身体不好,为什么不在房间里面多睡一会儿?”
“半夜醒来时,吓了一跳。结婚到现在,七年了,除了出差,这还是第一次夜不归宿。”何莲娜看着远处,始终没有回头看一眼身后的男人。“以前,我总是以为,只要我好好守着家,家就不会散的。然而,我只是在安慰自己而已。”
“守不住的,都不值得。那个男人失去你,一定会遗憾终生的。”陆柏轻声说道。
“谁知道呢。”何莲娜吹了吹热水,轻轻的饮了一口,温暖肺腑。“之前,任何别的男人对我照顾,或者对我好一点,我都会很敏感,甚至很厌恶。”
“现在,我却很享受,很温暖。”何莲娜始终没回头看男人,却将右手伸向身后陆柏所在的方向。陆柏也伸出一双手,握住了这只雪白的手。
“真温暖啊,小陆,我已经开始羡慕她了。”
陆柏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用自己的热量来温暖这个女人。
何莲娜转过来,看向陆柏,那眼神中荡漾着怪异的情感——这种眼神,只在吴卿娜的眼睛中存在。
“我甚至羡慕吴总了。小陆,要不,我也跳槽去你那里吧。”
“何姐,看来,我接的热水也会醉人——何总,您醉了。”陆柏笑道。“你说的醉话,小陆听得不是很清楚,但是,如果您要跳槽到我这里,我欢迎之至。”
何莲娜看着陆柏,眼神没有任何改变,手也紧紧握着。
“好的,陆总。”何莲娜微笑着轻轻抽回手掌,“你现在,就要考虑如何给我定岗了,我很能干的。”
“好。”
牟姐准备了早餐,何莲娜叫醒了还在宿醉中不愿醒来的安格,两人吃了早餐后,就告辞了。
陆柏带着牟轻雅准备的精美早餐,回到了家中。很难得,周姸还在沉睡,甚至有些轻微的鼾声。
陆柏走进房间,看着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周姸,以及她的睡相,脑袋里浮现出两个字。
娇憨。
“工作起来雷厉风行,事无巨细面面俱到;朋友相处落落大方,仗义豪迈;公开场合偏偏又高贵端庄,宛如女王;面对自己时,嘴上逞强又刻薄,行为上又宠又惯着。”陆柏心中想到。“女侠,小生死在你的剑下,也算不枉此生了。”
周姸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见陆柏笑眯眯的看着自己,赶紧伸手摸了摸身上的睡衣还在不在。
“老六,人吓人吓死人,你这不睡觉坐在我床边,诡异的看着人家——太吓人了!”
“牟姐准备了精美的早餐,我带回来给你。”
“你去别墅了?”周姸翻了个身,看着陆柏,眯起眼睛:“你小子,果然是少妇也不放过!”
陆柏心道厉害,自己去别墅就是想见一见何莲娜。
“少妇好,少妇一拍屁股,就知道配合撅起来。”
周姸笑了,笑得前仰后合:“你这连那啥都没那啥过的人,知道个啥?”
陆柏撇了撇嘴,说道:“就你知道的多!”
这话说出口,陆柏突然意识到说错了话,赶紧看了看周姸。
周姸的脸色确实有了变化,她坐起来,捋了捋头发,看了看陆柏。
“我想换衣服。”
“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可是我心里不舒服。”周姸说道。
陆柏见周姸确实不高兴了,自己又没法道歉。他张开手臂,抱住了女人。
“妍妍,我很笨的,有很多时候,别人都不明白,是你一直在让着我。”陆柏说道。“你一直不肯真正的答应做我的女朋友,也一直不肯在人前与我牵手,拥抱。你是在给我机会,给我犯错的机会。”
周姸突然哭了,流下眼泪。
“你知道就好。”
“陆柏,我给你讲讲我的故事吧,你听过了,就明白我为什么会这样了。”
“高中的时候,我们班里有一位帅哥,她追求校花追了好久,直到毕业也没追到。后来,上了大学,很巧,我两个在同一个学校。他追求了我一个学期,我们就恋爱了。那是我的初恋。”
“我的第一次是给了他的,你听了可别觉得别扭。我只有过这一个人。”
“后来我发现,他家里很有钱,大学以前都没有显露出来。他每天花钱都很大,到了大三的时候,家里已经给配了一辆宝马。我那时候觉得还挺幸福的,有这样的男朋友,又帅,又有面子,又能送我各种礼物,各种惊喜。只是我不知道,在大四实习那年,他就已经与那个当年的校花在一起了。这件事身边很多人都知道,只有我蒙在鼓里。直到毕业,他说他要去另一个城市发展,我俩就开始了异地恋。”
“其实,后来我才知道,他在广州,与那个校花同居了。我知道的时候,他已经带着那个姑娘回到家里见过他父母了。”
“去年中秋节之前,大概就是这个时候。”
“我偷偷去广州看他,看见他俩,我以为我弄错了,我上去质问,上去闹,骂他,打他。校花说,你真傻还是假傻,潘东就是舍不得你这个炮友罢了。”
“我委屈极了,从来没那样委屈过,我冲向马路,一辆公交车差点就撞到我,那个司机怒气冲冲的下来骂我,满嘴的广东话,我也听不懂。我就是哭,大声的哭。”
“我回头看时,潘东早就带着他的校花走了,看都没看我一眼。我感觉,自己就像一双鞋,崭新的时候被穿在人家脚上,等穿破了,就嫌弃了。”
“回来后,我大病一场,有好多很好的男孩子对我示好,我却不敢再回应了。陆柏,我怕了,我特别怕,我怕再被人穿过了就嫌弃,就头也不回的离开。”
陆柏突然问道:“这个故事哪里都好,唯一有一点——你们高中的校花,怎么会不是你?”
周姸看着陆柏,说道:“我给你讲这么伤感的过去,你问我这个问题,你是认真的吗?”
陆柏认真的点点头,表示真的很认真。
“那时候我挺土的,也不会穿衣服,也不会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