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季桐手里的刀子就要落下来,程放一个闪身跳到了沙发后面,季桐扑了个空,刀子直直地插到了沙发里,一时拔不出来。程放见状,连忙推开她,将刀抢了过来。
“你疯啦?”
程放怒火中烧,从困钝中惊醒,有些后怕——他要是动作再慢些,被戳出个洞来的可就不是沙发,而是他自己了。
然而只见被推开后的季桐,头倚在茶几上,眼神呆直,根本一声不吭。半晌,兀自站起来,又幽灵般走回房间。
程放举刀对着季桐,试探性地靠近,直到看她上了床,盖上被子,没事人一般睡了过去,
“梦游吗?”
想起刚刚的情景,程放捋了捋思路,应该是梦游吧,他心想。以前他只听说过梦游,没想到今天竟亲自碰上了,还差点丢了命,也不知道梦游就是这么危险,还是纯属是因为她季桐的原因,将刀放下来,他却仍冒着冷汗。
不过不管怎样,被季桐这么一吓,程放接下来完全睡不着了——谁知道这家伙会不会再起来袭击!就这么翻来覆去到天亮,五点多的时候,终于稍稍入睡,可没一会儿,卧室的闹钟就响了。
他皱着眉头爬起来去关,刚走到卧室门口,就见季桐抓起闹钟直接向他的脸丢来,还好他反应快,一侧头,闹钟重重地砸在了门上,留下一道长长的划痕。
到这里,程放对于季桐的忍耐已经接近上线了,之所以没有将她卷到被子里从楼上扔下去,是因为他还保有最后的教养和理智。
他抬眼看了下季桐,那家伙的睡相何止一个不堪入目,眼线眼影晕成一团,裙子也缩到腿根部,眼看就要走光,没有一点女孩子的样子。
程放有些不耐烦,拾起闹钟,扔到垃圾桶里,转身便去洗澡,想着一会儿出来就叫季桐起来,彻底摆脱这个祸害。然而洗着洗着,门外似乎又有动静,探身去看,季桐的大脸忽然印在了浴室的玻璃门上,惊得他连忙冲了冲身子,鬓角处隐约还带着洗发水的泡沫,就连忙披上浴袍出了来。
“看你人模人样的,没想到是个变态!”
从卫生间退到客厅的季桐先声夺人——她刚刚看了人洗澡,还说别人变态!又从客厅的茶几上拿起半夜梦游时的那把刀,对准程放。
“你别过来啊,小心我报警!”季桐一脸防备,虚张声势地嚷道。
“既然醒了就赶紧离开。”程放见她又拿起那把刀,心里一阵反感,沉着脸说道。
“至于我是谁,去问你哥。”
说罢便径自回房,懒得看季桐。他现在一看见那张脸就五内郁结,强压着火顾自擦着头发。
“我哥?季枫?跟他有什么关系?”
季桐骨碌着眼睛追上去,程放却懒得解释,叫她自己打电话问。于是季桐将信将疑地给季枫播通了电话,那边显然还没起床,不过一听闻季桐问此事反倒来了精神,就这么将昨晚夜店的情况了解了个大概。
等到程放换完衣服,季桐一改之前的态度,迎了上来。
“原来是我哥的朋友啊,早说嘛,都是误会,哈哈,别在意啊别在意!”
季桐笑说,不知所以地将季枫与程放两人的关系定论为朋友,没想到立马遭到程放反驳。
“谁说跟你哥是朋友?”
程放一脸阴沉,神情严肃。
季桐听闻,有些莫名其妙——不是朋友,那他干嘛帮季枫,还收留自己?
“收拾完,请马上离开。”
没等季桐想明白,程放又重申了便,声音冷得像要结冰,说着便出门上班。一想到季桐还是季枫的妹妹,他更一秒也不想看见这个人。
可她季桐哪是说走就走的人,难得找到么个风水宝地,这儿可比她的出租屋舒服多了,又宽敞又有冰箱,她才舍不得呢!既然确定了程放是季枫的熟人,哪怕不是朋友也没关系,她想怎么也能赖几天。
她这个月的生活费早花光了,房租也两个月没交,本想去季枫那蹭吃蹭喝几天,没想到这有个送上门来的,何不顺水推舟?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
季桐洗了个澡,找了件程放的白衬衫换上。
“一个大男人,没想到这么整洁…”
看着程放的衣柜,季桐不禁感慨出声,这家伙的家从里到外一尘不染,连衣柜都整理得有条不紊,该不会是有洁癖吧?季桐心想。
“管你什么毛病,就凭姐这脸蛋,这腿,这身材,就不信你舍得把我撵出去!”
季桐暗自下定决心,如果“装可怜”这招不奏效,就只能“色诱”了,只要他程放是个直男,她相信绝不会有人对她无动于衷。就这么,她真把自己当做了房子的主人,吃吃喝喝极其潇洒地度过了一天,直程放下班回家。
“你怎么还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