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杨厌雨睡到自然醒。
可雨,却没有停下的迹象。
-明明只过去了三四天的时间,却感觉好像很久都没有这么安心的睡过,真是奇怪。
船,已经行驶不知道多久了,依旧没有到达目的地。
所过之处,目光所及之处,皆是一片汪洋大海。
午饭时间,救援队员给船上所有幸存者发了块泡水的面包,方便下咽。
船本来就是来救援的,不可能带太多食物,可有的人却不满足,开始抱怨起来。
“不是白象的我不吃!”
“不是娃哈哈的我不喝!”
“就给我们吃这个?人来的晚也就算了,连吃的都不给点好的,我们每年缴那么多税,就是让你们这么办事的吗?我要吃肉,给我肉!”
说这话的,是一个肥头大耳秃头的中年大叔,看起来就是那种坐办公室的,脾气还挺大。
闻言一个拿着枪的人走了过来,一把抢过面包,一口吃完。
“如果晚饭你也没有胃口的话,可以给我,谢谢”
见状大叔发飙了,瞬间怒火中烧,摘下眼镜,解除封印,抬起拳头就要来上一套咏春。
可他的拳头还没捏紧,一把步枪就抵在了他脑门之上。
“谢谢!”
话毕那人收起枪就朝甲板走去,继续巡逻。
大叔则是被吓尿了,愣在原地半天才反应过来,摸了摸裤裆,又闻了闻,一脸嫌弃,然后灰溜溜的缩回自己的位置继续躺尸。
面包,杨厌雨也拿到了,他躲被子里偷偷夹了根无骨鸡腿和几片海苔才吃下。
他现在正是恢复的阶段,手里有的营养食物都得补上,一个不能落下。
这时,伊果来了,面具之下带着灿烂的笑容。
恰好此时那个小伙不在,伊果便在他的位置上坐了下来,顿时一股清香传来。
单身二十多年,杨厌雨自认为无欲无求,阿弥陀佛。
可这种香味,却让他感受到了一丝丝不安和冲动。
男女之间的欲望,既是一种美妙的东西,也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一旦无法抗拒,便会使人沉沦。
杨厌雨没有经历过,却深知这点,所以时刻保持着警惕。
-女人的体香,指的,应该就是这种了吧,还真是奇特的...味道。
坐下后伊果立马将手伸进杨厌雨被窝里,在里面摇了摇。
“给你!”
靠得如此之近,那股味道,更浓了,虽如此,却是清香,令人心旷神怡。
杨厌雨伸手摸索了一下,发现是个罐头。
还来?
上次是香肠,这次是罐头。
你不会也有个在北方读书的女儿...哦不,哥哥吧!
杨厌雨不想恶意揣测别人的善意,可是有了前车之鉴,让他不得不防,于是立马出言拒绝。
“不用,我吃饱了”
闻言伊果面具之下闪过一丝不悦,将罐头往杨厌雨怀里推了一把,嘟着嘴说道。
“拿着吧,不用你还,你身体不好,得吃点好的,才能早点恢复,你也不想一直...这个样子吧”
看伊果这架势,杨厌雨要是还拒绝,估计得被缠上半天,只好答应。
至于吃,那是不可能的,万一里面被下药了呢?
收下罐头,杨厌雨赶紧为早上的事道歉。
那,确实是他的失误,但不是他的本意,同时也是因为不知情。
“早上的事,很抱歉...你现在...好点了吗?”
说这话的时候,杨厌雨语气稍微温柔了一点,一是出于抱歉,二是出于伊果对他的态度,很好,很温柔。
这让他感受到了那种被人关切的温暖,正如之前楼里那大叔的一系列操作一样。
这两者目前看来虽无差异,却都是大雨之前他从未感受过的。
也许伊果对每个病人都这样,但杨厌雨还是被触动了,但也仅仅只是触动,并没有让他放下戒备。
伊果为人豁达开朗,没有将早上发生的事归咎在杨厌雨身上。
“干嘛道歉啊,又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没本事,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活蹦乱跳的!”
随后伊果提起了杨厌雨的病情,眼神坚定,誓有不达目的不罢休之意。
“等我变强了,异能量变多了,一定会把治好的,让你跟正常人一样,能跑能跳,嘻嘻,期待不?”
说着伊果朝杨厌雨伸出小拇指。
“来,拉钩,说话算数!”
伊果目前在杨厌雨眼里的标签是,幼稚,天真,但可爱,善良。
也许她有目的,也许她在演戏,也许她本性如此。
但,那都是后话了。
面对她的善意,杨厌雨没有放下戒备,但也不好拒绝。
“嗯!”
两人拉了勾,伊果这才注意到杨厌雨脸上缠着的布条。
“你脸上,有伤吗?”
确实有,乌鸡的手笔,还让他差点暴露。
大雨之前,这点皮外伤,不值一提,休息几天自己就痊愈了。
可以现在的环境来看,却很不乐观。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杨厌雨并不想暴露自己的面容,所以赶紧摇摇头。
“没有!”
经过早上的事,伊果深知杨厌雨就算有伤,肯定也不会再让她治疗了。
所以这次,她又没经过杨厌雨的允许,私自褪去他脸上的布条。
我发现的伤口,我的病人,那就得我来治,这是她的想法。
她的初心是好的,也只是想帮忙,同时也是不想拖队伍的后腿,省得又被队友嘲讽战5渣。
杨厌雨目前就只掌控了右手,手里还拿着罐头,面对伊果的突然偷袭,他毫无招架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