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方多病心中暗骂不已，怕是自己的动作白天时就被笛飞声和麾下金鸢盟的人掌握。

还这般自作聪明！

“笛盟主，晚辈方多病。”

操纵着轮椅转过身来，抱拳作揖，礼仪标准。

方多病知道，在笛飞声面前，求饶是无用功。

“这段时间你的名气不小，‘安得广厦，大庇寒士’？”

笛飞声嘴角轻扬，端详着这位说出这般名句的少年，对他怀中的少女却是视若无睹。

“都是孩童戏语，当不得真，笛前辈这般英雄行径，才是我辈楷模。”方多病语气淡然。

“江湖称我为大魔头，你称我为英雄，身为李相夷的弟子，就不怕被江湖人耻笑你贪生怕死？”

笛飞声一边收起长刀，一边随意问道。

“莫非笛前辈认为我说您是英雄，是因为刀剑加身？”方多病语调提高了几分，语气强硬。

“不是？那你倒是说说，我英雄在哪里？”笛飞声将手中长刀放在桌，饶有兴趣地拉过一把椅子坐了去。

可以，肯听我说话就好！方多病暗道一声好险，但手中动作不减，竟悠然的抚摸着怀中角丽谯雪白的后背。

但也唯有角丽谯可以感受到，这少年手心已是湿汗淋漓。

“笛前辈，江湖称你为大魔头，无非是杀人过多，且杀的都是有大名声之人。

但却极少有人关注，你所杀之人，实则都是恶贯满盈，为害一方的臭虫！

就说这鬼手烈风，今日死在你手里，明日传出去的便是大魔头笛飞声再犯杀戒，万人册第十鬼手烈风死于其刀下。

但会有几个人提起，这鬼手烈风实则是个杀人越货，强抢民女，动辄杀人全家的害虫！”

方多病叹了口气，似乎有些不忿，继续说道。

“你之前所杀的那些，哪一个不是欺软怕硬，不曾为害一方？

你杀了他们，还此地一个朗朗乾坤，还被他们所害之人一个公道，是不是英雄所为？

江湖人认为你是大魔头，但那些被你杀的人残害过的百姓却觉得你是英雄。

英雄并不是非得如我师父李相夷那般站在阳光下，

如笛前辈这样在黑暗中负重前行的人，亦是英雄！”

一番言语振聋发聩，连怀中的角丽谯都瞬间觉得这少年熠熠生辉。

“在黑暗中负重前行，说得很好！”笛飞声语气低沉，听不出悲喜。

“但可惜，我杀他们纯粹是为了一己私欲，至于他们是什么样的人，是好人还是坏人，我毫不关心。”

“笛前辈听我一句可好，”方多病笑了笑，准备贴脸开大，“论心不论迹，世无完人；论迹不论心，方为真英雄！

你说你是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但若你的一己私欲与平民百姓的英雄观具备了对立统一性，那为何不是英雄？”

看着笛飞声的表情有戏虐转为凝重，方多病内心总算是一块大石落地。

如果不是环境不允许，他真想大吼一声：全体起立，想笛英雄致敬！

“好一个论迹不论心！”笛飞声喃喃自语。

沉吟片刻，没有再纠结这个问题，看着低着头的方多病，眼神一动，问道：“我跟你师父，谁厉害？”

方多病双手微颤，抬起头来。

好家伙，送命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