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棠蓦地回神，起身后难为情道“什么课，充其量是分享经验，您就别笑话我了”

林教授招手示意邹棠坐下，自己则坐在了对面的椅子上“棠棠啊，快一个月了，考虑好了吗？”

邹棠本不想这么快就直接拒绝林教授，可短暂的体验让她清楚的明白，她并不适合做老师或科研型的医生，况且她本就更喜欢在一线工作“考虑好了，教授，我知道您是为我着想，可我真的不适合在这里工作，您就放我回手术台吧”

两个最得意的门生都不来继承自己的衣钵，林教授带着惋惜叹道“好，不勉强，但如果你和欣欣改变了主意，我随时欢迎，不过嘛，可别等到我这个老头子不在了才反悔”

望着白发苍苍的恩师，邹棠心里一酸，起身嗔道“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林教授笑着摆手，起身走向了办公桌“去吧”

见快步走向自己的人脸上挂着轻松的笑意，和离开前截然相反，冷清言疑惑地眨眼，迎上前问道“什么事这么开心？”

“其实我一直都不忍心直接拒绝林教授，可你是知道的，我更喜欢在一线工作，也不适合做老师带学生，但我刚刚已经拒绝林教授了，算是解决了一桩心事吧。。 . ”邹棠一边解释一边带路，忽然想起她还没有告诉冷清言她准备在四月中旬去德国考试的事，于是先用冯欣决定出国留学的事做铺垫，自然地带出了出国的日期“往返就要四天，还要帮欣欣做些准备，所以要花一周的时间，不过应该能赶得及参加小婉和小佳的婚礼”

本就无处安放的手紧攥着包带，冷清言失落的心彻底跌倒了谷底。

邹棠没有邀请她同去德国，提都没提，还有那个刻意避开的纪念日，她控制不住地想，也许就算她问了也是自讨没趣，什么她还有工作、什么没必要折腾、什么只去一周都是拒绝她的理由，以为她着想为名而拒绝陪伴的理由，亦是她曾经拒绝邹棠的陪伴的理由。

“嗯，知道了。。 . ”心在隐隐地抽痛，冷清言掩饰着情绪，转移话题道“欣欣出国深造的话蓉蓉怎么办？”

邹棠弯了弯唇角，用冯欣的原话做回答“欣欣说这次出国的契机和未来分开的时间是对她们两个人的考验，还说她不相信承诺，因为人的心会变、感情会淡，但她相信蓉蓉也相信自己，所以没什么好担心的，不过能让那个死傲娇说出这样的话，我倒是不得不佩服蓉蓉了。。 . ”

佩服二字在冷清言听来像极了羡慕，羡慕向来傲娇嘴硬的人都可以对恋人直抒爱意，自己的恋人却始终羞于向她表达感情。

可她已经做出了改变，明明不止一次直白又露骨的表达了情感，却始终得不到如从前一般地回应，也许邹棠还会认为她做出的改变不过是出于愧疚，并不是出自真心。

改变不行，不改变也不行，到底要她怎么做？翻涌的酸楚莫名混入了一丝恼火，冷清言不想因自己的情绪引发争吵，便不再说话，只能在心里发泄，嗔怪胆小鬼敏感又矛盾的玻璃心。。 .

小雯独自坐在咖啡厅外的露天餐桌前张望，远远地看到邹棠和冷清言并肩的身影，立刻起身挥手“邹医生！这里！”

走到小雯面前，邹棠担心道“怎么不进去坐，不冷吗？”

小雯难为情地解释道“里面。。 . 讲话都能听见，所以。。 . ”

“坐吧。。 . ”邹棠恍然大悟，微笑以示理解，却在落座后借调整椅子的动作靠近了冷清言，小声道“冷的话一定要告诉我”

仍未平息的心绪忽然被邹棠的关心抚平，冷清言弯了弯唇角，随即带着担心嗔道“我不冷，到是你，又穿这么少”

邹棠轻抿着唇角的笑意，控制着声量却控制不住撒娇的语气“今天的天气好嘛”

冷清言含着眸中宠溺嗔她一眼，蓦地意识到什么，立刻用眼神示意邹棠，随即和会意的人一同分开坐正，尴尬地看向了被晾在一边的小雯。

小雯忽然有种做了电灯泡的感觉，尴尬地将买好的咖啡分别推到了邹棠和冷清言面前“咖啡是刚买的，还是热的呢，邹医生。。 . ”她不知道冷清言的名字，一时间不知该如何称呼。

看出小雯的欲言又止，邹棠忽然起了坏心思，扬眉介绍道“这位是冷师姐”

小雯惊讶地看向冷清言，立刻打招呼道“冷医生好”“噗。。 . ”邹棠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见小雯疑惑，立刻装模作样道“不用这么见外，和我一样叫她冷师姐就行”

小雯再次看向冷清言，惊叹道“冷师姐好，师姐你好年轻啊，我刚刚，还以为你是学生呢”

冷清言尴尬地笑了笑，应下也不是，不应也不是，随即瞪起眼睛看向了正在偷笑的人，同时在桌下悄悄拧了一下邹棠的大腿，以示对调皮鬼的惩罚。